,我只給他帶了三張紙尿褲,預備著來回飛機上兩張,再有一張備用,這下看來是不夠了。倒下去、重新抱著他睡的時候,我在提醒自己,一起來馬上就去藥房買一點回來。
“小笛……”他哼哼唧唧地叫我。
“嗯?”我側頭看著他。
“不吵架了,再也不吵架了!”他勾著我的肩膀、又往我這兒挪了挪,很近地看著我。
“對不起,致遠!”我很難過……從昨天吵架之後起,我就沒不難過過!“好像每次一吵架你都會遭殃。”說到這兒,我的鼻子已經堵住了。
“小笛,我也對不起!”他期期艾艾地回望著我、用食指替我揉了揉鼻子,等我止住了哭意才低低地道:“我知道你其實待我家裡的人很好的……我不該那麼說你。”
唉,被他這麼一說,我心裡的委屈立刻決堤了,才縮回去的眼淚馬上泛了上來、索性伏在他的肩膀上哭了起來。“知道還這麼說我……嗚……我就是嘴硬嘛,哪兒、哪兒真的拿什麼壞心待你家裡的人了?再說、再說,我也就是跟你說說的,當著別人的面兒,我爸媽、婷婷、莉娜她們,我、我可是連一個字都沒、提起過……嗚……我沒你嘴甜、沒你藏得住事兒嘛!哇……”一發不可收了!
明明是我做錯了事兒,可是現在倒是方致遠在不停地安慰我、還跟我賠不是。
好容易止住了些,我就嗚裡嗚嚕地把我第一次陪方致新去做針灸的時候怎麼主動跟他示好、可他又是怎麼冷冰冰地回應我的事兒一五一十說了。這一開頭還真是水庫開閘了,這麼多日子以來、我從方致新那兒受的氣全都湧了出來,比如當初方致遠生病住ICU的時候、方致新在車上是怎麼狠狠批評我的;又比如當初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懷疑我想要嫁入方家的動機;再比如聖誕夜我喝醉了、吐了他一身之後,他跟我承認他是同性戀的事兒……總而言之,所有的新賬舊賬我都給翻了出來、一吐為快。
當然,有兩件事我沒說,一是方致新還懷疑過方致遠的生育能力;二是方致新和Rosette生孩子是為了奪財產。即便是滿腹委屈到天大的份兒上我都不敢隨便說這兩件事……要是日後傳到方致新的耳朵裡,我還不得被他劈了?!何況……估計這次回去他就得把我劈了……媽呀!
“致遠,我們……別回去了好不好?等你的腳好了再說?”我的眼淚是止住了,可是臉上的表情是更哀痛了。我還想到了方致新現在已經能夠看清人影了……這樣的話,殺人肯定是更方便了……天哪!“你哥哥會殺了我的!”抱著他狠狠抖了一下。
“呵呵!”方致遠倒樂了,“還好致新跟我們住在一塊兒!”
“什麼意思啊?”我愁眉苦臉地看著他。
“要不然你不是就無法無天了?肯定要把我欺負慘了!”他促狹地對著我扮鬼臉。
“你現在不疼了是嗎?!”我惱了,“我哪兒欺負……你了?”最後兩個字我說得都沒聲了,心疼地揉著他的小細腿,“對不起哦!”
“嗚……”他馬上皺起了臉、埋怨地白了我一眼,“剛才是不疼了,現在被你一說又疼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扁了扁嘴、往下蹭了蹭,小心翼翼地撈起他的右腿給他揉著小腿。
他低頭看著我,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腦門、道:“還說你藏不住事,其實你也很能藏呢,臭小笛!”
“我不是怕影響你們兄弟感情嘛?沒良心!”
“嘿嘿,”他胡亂地揉了揉我的頭髮、美滋滋地道:“我知道你最疼我了!”
明顯還不夠!我苦著臉琢磨著,摸了摸他腳上封著的厚厚的石膏,心裡暗暗發愁:這麼熱的天、他的腿又是那麼脆弱……這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呢!十一月,我們還要辦酒席呢……要不,索性藉著這個機會不辦了?嗯,這主意不錯!
我早就對我爸媽那兒越來越龐大的名單跳腳不已了。當初說的精簡、摯友親朋這些規章制度他們似乎已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我媽有一次還跟我說:“致遠就是腿不好,人長得帥、素質又好,幹嘛不多讓人見見啊?!”氣得我當場撂下一句:“這麼多人的話,我們不辦酒席了、旅行結婚去!”
我媽聽了這話、這才收斂了點,和爸爸商量著給親友名單減肥去了!
“嗯?”方致遠見我趴在他身邊不動了,掀開被子看了看我在幹什麼,然後拉拉我的頭髮道:“上來點兒呀,看不到你的臉了!”
“看不到最好!我已經沒臉見你……還有你哥哥、吳阿姨、陳叔叔了!致遠……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