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嗎?果然還是……
“大少?”
程仲君來到他身邊,楊靖鷹怔了怔,緩緩放開緊握著的小手。
“您已經坐了好幾個鐘頭,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喝點水?”他特地到醫院的地下室替他買了礦泉水。
楊靖鷹直視前方,漠然搖搖頭。
“您別擔心!醫生說康小姐沒事,只是額頭破皮和小腿瘀青,沒有大礙的。”
楊靖鷹將身體往後退,背靠著椅子,十指交疊放在腿上,問:“冠祐那裡有訊息了嗎?”
“還沒,他應該──”
“大少!”說人人到,周冠祐快步衝進來。
“調查得如何?”程仲君急忙問。
“查出來了!我調閱社群附近的監視器,先找到肇事車輛的車牌號碼,再從車牌號碼去追查肇事者,那人本來想潛逃出境,幸好被我及時攔截到。”
“那人是誰?”
“是個無名小卒,聽說原本是海王幫的人,但後來犯錯被逐出幫派,海王幫說他在外頭闖的禍,都與他們無關。他們倒好,出了事就撇得一乾二淨!”周冠祐氣呼呼地指控。
“豈有此理!怎麼會不關他們的事?”程仲君也生氣地道。
“海王幫素來與我們不合,這是眾所周知的,雖然我們早已退出江湖,不再過問黑道上的恩恩怨怨,但他們一直不肯罷休,會傷害康小姐也不難理解。我想他們一定是想藉由康小姐來製造事端,好打擊大少,同時造成我們內部動盪不安。”
“敢動大少的人,真是向天借膽,活得不耐煩了!”程仲君冷笑道。
楊靖鷹依然坐在椅子上,聽著他們氣憤的交談,卻始終沉默不語,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臉上甚至毫無表情。
“大少?”他的模樣看起來很奇怪,周冠祐認為他不該這麼冷靜的。
“我只要揪出撞傷她的那個人。”楊靖鷹只淡淡地說道。
“這沒問題!我已經抓到人了,那傢伙叫李志平,不過他供稱主謀另有其人,是有人提供情報給他,還用重利誘惑他,他也是被利用了。”周冠祐納悶地道。
“有人提供情報?怎麼可能,我看根本就是海王幫搞的鬼!”程仲君才不相信咧!
“我也是這麼想。”
“你一定要好好訊問,要他吐出幕後的指使者。”
“我知道!總之,現在他人在我們手上,我一定會嚴加逼問,把事情查個水落石──”
嘟嘟!嘟嘟!
周冠祐口袋中的手機響起,他取出看了下號碼,是他手下打來的,於是有點不耐煩地接起。“喂!什麼事?嗯……嗯……你說什麼?!”
他驚訝的大叫引起程仲君與楊靖鷹的關注,雙雙轉頭看他。
“是怎麼發生的?嗯……我知道了,你們先處理他的後事,其餘的等我回去再說。”
“發生什麼事了?”他一結束通話電話,楊靖鷹立刻問。
“李志平剛剛死了。”
“什麼?死了?!”程仲君詫異地大叫,雙眼瞪得極大。“人不是好好的在你那裡,怎麼會突然掛掉?”
“這……”周冠祐搔著頭,神情窘迫。“聽底下的人說,他去上廁所,可是一進去就沒出來,他們等得不耐煩進去看,才發現他已經暴斃在裡頭。”
“怎麼會突然暴斃?不對,重點是──你把人關在哪裡,不是我們的地盤嗎?怎麼會被人給溜進來動了手腳?”
“這……我也不知道。”周冠祐慚愧地低下頭,真想跪地謝罪。
都怪他急著來向大少報告,就將人交給手下,結果他們那堆蠢材竟然把最重要的關鍵者給害死了,這下看他怎麼向大少交代?
楊靖鷹並未暴跳如雷,當然他從來就不是這種容易火山爆發的人,他一直思索著一個重要的問題。“人是在我們總部被殺的?”
“是、是的。”周冠祐羞愧得完全抬不起頭。
“所以大少──您想說的是?”程仲君問。
楊靖鷹不回答,又開始沉默不語,面容凝重。他轉頭望向病床,視線專注地停留在那張依然沉睡的麗顏上,深深地凝視,像要將她的身影烙印在心田。
許久,他閉上眼,將那抹影像珍惜地儲存在記憶裡,然後毅然睜開眼道:“仲君。”
“是!大少,有什麼吩咐?”
“打電話請丁太太到醫院來。”
康予柔坐在病床上,端著碗,慢慢喝著丁太太替她熬煮的魚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