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得也是無痕。
如同一撮散亂的沙般,被吹得七零八落。
“師父,我會一直粘著你,你會很有負擔的!”她前一刻還扁著嘴,這一下突然笑出聲來,伸手揉了揉比自己稍稍矮一些的正太天官,看他臉紅紅的別過眼去,心裡的酸澀一掃而空,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輕鬆,“我會一直一直粘著你!”
這次天官沒有回答她,只是伸手將她揉發的手裹進了掌心。
青蓮倒是沒有來打岔,冷冷的站在視窗,看他們十指交纏,突然笑道:“你們師徒感情倒是真的好!”
畢靈靈這才有些回過神來。
心裡有些詫異。
青蓮師太為人雖然矯情,卻很少如此有條有理的說話,通常都是鼻孔朝天,無事哼的一聲就飄過去了。
如今這樣平心靜氣的抱手站在窗前,她很是驚詫。
天官有些羞怯,主動放開畢靈靈的手,咳嗽一聲,道:“御劍之術,以我目前的法術不能駕馭,所以,我們必須徹夜趕路……”
青蓮默默的朝著窗外發愣,心不在焉的回答他:“那會是很長的一段路!”
畢靈靈心裡隱隱覺得不妥,卻又說不出究竟來。
“師兄,你說,幻成人形的妖物,即使是人的魂魄,還會不會半夜傷人?”她收回眼,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畢靈靈。
天官大怒,捏著劍的手,青筋凸起。
畢靈靈終於明白,她那一股敵意所來。
沉默著和她對視。
“小叉,不是妖物,從來就不是!”
“如果她野性發作,連自己也控制不了呢?”青蓮似乎卯足了勁就是挑釁著畢靈靈。
畢靈靈挑挑眉頭,正要回應,被天官一下子攔到了身後。
然後,她聽見天官認真無比的告訴視窗的青蓮:“如果她野性發作,我會親手捏碎她的內丹!”
只要沒有了內丹,不要說作怪,連幻化成人形都不可能。
青蓮冷嗤了一聲,無話可說,又掉轉過頭去默默的看窗外。手握得緊緊的,眸子裡,明明滅滅,似乎有倆個靈魂在鬥爭。
最終還是暗了下去。
其實天官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如果有一天,畢靈靈無法復原真身,野性發作,連自己也不認識,他會親手捏碎她的內丹,帶著她,遠遠的尋一塊只有他們兩人的地方,靜靜的陪著她,直到終老。
可是,他來不及說,一轉臉,看見畢靈靈黯淡下來的眸子,眼見著有什麼,似乎漸行漸遠。
“小叉,師父會保護你!”他口拙,無法辯解什麼。
直覺是剛剛的回答傷了她的心,卻又無從補償。
這一次畢靈靈只是倦倦的看了他一眼,極為淡然的笑了笑,禮貌而生疏的道了一聲:“謝謝師父!”
天官無法介面,又是急躁又是鬱悶。
“小叉,你在生師父的氣?”他小心翼翼的靠過去,掰她的肩膀。
畢靈靈從善如流的轉過身,技巧性的閃過了他的手,很有禮節的笑,回答他:“沒有,師父,早早的收拾了屋子休息吧,明日早些出發!”
說完這句話,她抿了嘴,再也不去看天官。
心裡卻是灰冷一片。
明白自己最終不過是孤家寡人,在這異世界,最終沒有一個永遠陪著自己的貼心人,原本燃起的一些暖意,此時已然完全殆盡。
本尊迴歸,怎麼可能,她的身體大概已經被那株紫蘇精已經吸食乾淨了,做一隻空有人形的妖物,師父又怎麼會容忍自己。
捏碎內丹……她垂下眸子,胸口之處瀰漫起一股酸澀之氣,湧於鼻間,她很想哭,可是,卻使足了勁,將那股酸澀之氣,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天官始終團在她的旁邊,再三的偷看她的神色,見她一直面無表情的打掃,心裡涼了好大一截。
“小叉,你累不累?”他無話找話。
“師兄,我好累!”畢靈靈沒有答他,倒是青蓮嬌滴滴的呼累。
他黯然的垂下頭,幫著畢靈靈整理屋裡殘破的桌椅,一時間,屋內寂靜下來。
“師父,其實去完仙山的話,我們分道揚鑣吧!”整理好最後一張桌子,畢靈靈笑著轉過臉,“我會去很深很深的森林,再也不會出來,所以也不怕變成妖獸,連自己也不認識去禍害到別人,至於師父,您還是繼續修仙吧!”
天官的心中猛然抽痛,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面色一下子慘白下來,說不出任何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