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眸子沉了沉,凝視了良久,放要說話,卻聽沈睿怒氣衝衝地哼了一聲,然後起身一腳踢翻凳子,大步而去。
“陛下,瑞王休掉的王妃,住在宮裡於理不合。且她性子乖戾,還是送出宮去吧。”
沈睿猛地站定,回頭怒視著他,“怎麼,她是翠依的女兒,是你兄弟女人的女兒,你也想殺了她不成?”
楚王搖頭輕笑,端起白玉酒杯輕輕地呷了一口,笑道,“你急什麼?你也老大不小,該大婚了,文大人的孫女如今年方十七,花容月貌,知書達理,卻也配的上你!”
沈睿冷哼,陰沉地盯著他,“沈湛,我還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
楚王一愣,立即大怒,手裡的白玉羽觴忽地一聲夾雜著凌厲之勢朝沈睿腦門飛奪而去。
沈睿冷眼盯著一動不動,太后嚇得慘叫一聲,打翻了手旁的青花瓷茶壺。
燈影一閃,何其飛身掠過,伸手握住酒杯跪地求饒道,“攝政王,您消消火,皇帝年輕氣盛,從小桀驁不馴,一下子做皇帝,確實不習慣!”
沈睿哼了一聲,高傲轉身,大步離去。
“逆子!”楚王憤怒大喊,一腳踢翻眼前的案桌,轉身走去榻邊一撩袍角氣呼呼地坐下。
太后立刻讓人上前收拾狼藉,等宮婢們都退下,她才執了金壺,握著碧盞蓮步輕移走去榻前,櫻唇微勾,微微俯身看著憤怒中的楚王,笑道,“你若氣,便殺了他吧。反正你也正當壯年,再納幾房,孩子自然多得是。”
楚王冷笑一聲,手腕一翻將她拖進懷裡,身體往後一拉將她壓在身下。太后忙將金壺和酒盞放在頭上方。
“當年我竟是糊塗了,一定要連玉蝶。”他笑著,壓低了頭,半晌,大喘了一口氣,笑道,“你是不是很生氣。”
“自然,如果不生氣,我也不會答應你讓淑妃進宮。要是不生氣,我也不會想要殺了她。我替你保住了沈醉,你卻也沒怎麼謝我!那夜你來私會我。沒想到卻害死了她。”太后幽幽嘆了口氣,胸前一緊,不禁“唔……”的一聲,抬手按住他的手。
“當時她來找我,說知道我和你的事情,我很害怕,怕她由愛生恨告訴皇帝,便想殺她的。誰知道皇帝似乎有證據說是她進宮以後又和你私通,便想殺她。其實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是誰殺了她。啊……輕……”
“你不知道麼?她知曉了我的用意,自然生氣,罵了我一通,我說如果她不想我可以偷偷送她離開的。誰知道第二天她就死了。我想她是自己想不開了。”
“嗯……啊……如,如今大周你是實質的皇帝,難道你還想讓南梁來分一杯?你從前許了他們什麼?他們在京城為非作歹,睿兒都氣壞了。啊……呃……”
“沒關係,只要先穩住北方,南梁的事情好處理,他們沒本事興起大風浪,無非是韋家的那點勢力。他們一直想要贛南之地,我總覺得蹊蹺,沒給他們。”
“贛南之地是太祖皇帝起家之處,那是龍脈初始之地,萬不可以……啊……”
“我懷疑那裡有什麼秘密。派人去秘密查詢了。”
……
爐火熊熊,映著那盆盛開的水仙濯濯妍妍,室內燻著的醍醐香靡靡浮浮,床榻上錦被凌亂,床幔半垂。
太后臉頰蘊霞,額頭薄汗,薄軟的輕衣散落在肩頭,肌膚勝雪,閃動著潤澤的光芒。“喝一杯凝露吧!”她輕聲說著,回頭看他,媚眼如絲。
楚王倚在厚厚的錦被上,坦露精壯的胸膛,墨髮披散,手臂一勾攬著她緊緻纖細的腰肢箍在胸前,“把永康那丫頭許給黃赫吧。”
“好呀!”太后輕笑,仰頭含住一大口醇酒,回頭哺進他的手中,他攬著她糾纏,半晌,她繼續喂,他不斷糾纏。
“要清除那些頑固勢力不是那麼容易,如今殺不得,只能將他們放,然後多多培植我們自己的勢力。”良久,他抬頭,伸手握住她纖纖玉手,仰頭將酒注入口中。
清月逼人,纖雲淡幽。星子黯淡。沈睿站在窗外,緩緩伸手撫上菱花窗,自從做了皇帝,他就沒敢進她的房間,甚至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自己也說不清到底為什麼,這樣的自己,都不是自己,到底怕什麼,要屈服於他人之下?
從前怪沈醉將她置於險地,如今自己卻讓她更加危險。
“外面不冷嗎?”窗上的剪影微微傾進燈火,隨即一亮,她的聲音淡淡的清冷,卻並不漠然。
“你還好吧。”
“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你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