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道,“隨你。”
柳清君嘆了口氣,“他們也並不知道女嬰的用處,還是不必,這些罪業都會算在孩子身上。”
沈睿一聽凝眸看了一瞬,嘴角不屑地勾起笑意,卻還是點了點頭,“那就算了。”
裴錦書從袖中掏出一方繡著桃花的雪白帕子,擦了擦額頭,慢悠悠道,“陛下,等瑞王回朝,您想怎麼安頓他們?”
沈睿喚了人來將女嬰抱回去,然後又幫無咎蓋上薄被,背對著他們淡淡道,“他們有腿,自然來去自如。”
“那,要不讓他們去相州,臣可代為照顧他們。”裴錦書臉色是前所未有的正經。
沈睿哼了一聲,聲音低低的道,“父皇早就有了四哥去處的遺詔。你還是做好你自己的吧。”
柳清君伸手拍了拍裴錦書的肩頭,示意他一起走。
時間如流水,快慢人心識。在或快或慢的感覺裡,八月桂花香滿路,瑞王沈醉攜冠勇將軍黃赫率二十萬大軍返京。
雖然出征五十萬人,只回來二十萬,但是卻將北方八部向北追擊千餘里。朝廷在那裡設立了北都督府,北方八部除了喀爾塔塔三部其餘皆表示臣服大周,稱臣進歲貢。大周皇帝本著睦鄰友好,安民養生之道,只讓北方稱臣,每年進貢寶刀馬屁皮毛等物,而大周用等價的糧食、美酒、絲綢、瓷器等物交換。
皇帝攜百官於南城門處出外百餘里親自迎接歸來的將士們,並早在此修建了功業亭,紀念曠世功業,哀悼死難忠魂。
滿城百姓載歌載舞,穿戴一新,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爭著一睹瑞王絕世風姿。他騎著棗紅高頭大馬,黑戰甲,紫錦袍,烏金髮冠,俊美的臉上滄桑沉斂。他淺笑,挑眉,起眼,揚手,無不讓人群尖聲四起。他卻面含淺笑,和身邊的皇帝輕聲低語,偶爾抬眼掃向人群。
裴菀書帶著胭脂翡翠,抱著無咎悄悄地躲在人群中偷偷地看。
“娘娘,我們為什麼不跟著皇帝叔叔去看呢?”無咎穿著白色普通的苧羅衣衫,頭上束著青玉小發冠,眉間一點硃砂,讓他就算沉靜內斂也顯出一種纖弱姿態。
“無咎,你不是總想知道爹爹什麼樣子嗎?那個騎著高頭大馬,穿著黑戰甲紫袍衫的就是爹爹啦!”裴菀書欣喜地說著。方才胭脂抱著她跳起來飛快的看了一眼,然後便人山人海,什麼都看不見了。
“就是和皇帝叔叔說話的那個人嗎?他看我了呢?還朝我笑了!”無咎眯著眼睛,笑得露出潔白的小米牙。
“真的嗎?”裴菀書一副羨慕的樣子跟他說,“你爹爹都沒看到我呢。”
無咎一聽立刻道,“翡翠姐姐,你跳得高,抱著娘娘讓爹爹看看她。”然後一本正經道,“娘娘,實際不是翡翠姐姐跳得高,是我有內力,娘娘你不會武功啦。”
裴菀書撇撇嘴,看了胭脂翡翠一眼,“這是什麼歪理。”
突然前面的人群沸騰起來,想是隊伍走到這邊,無咎立刻大聲喊,“皇帝叔叔,大馬爹爹!將軍姑父!”歡聲雷動,他那點聲音連自己都聽不到。只好懊喪地噘著嘴,勾著裴菀書的脖子生悶氣。
裴菀書累的手臂發酸,正想將他放下,突然發現周圍靜下來,密集的人群突然像日出烏雲散一般,立刻閃出一條通道。
那人紫衫如雲,駿馬蕭蕭,一雙水溶溶的桃花眼天地清明,淡笑著看她。
陽光灑落他黑色盔甲上風吹拂紫色袍袖,仿若遠處的山巒,紫雲輕飄。
經過沙場的磨礪,曾經略帶輕佻的眼梢如今沉靜內斂,唇角的淺笑如穿過桂花林的金風馨香而溫暖。
“王爺伯伯!”無咎突然朝他搖了搖手臂。
裴菀書一愣隨即無奈地笑起來,笑著笑著,淚水便滑下臉頰。
“娘娘,陽光太刺眼喔!”無咎回頭用小手給她擦淚,然後對著沈醉大聲道,“你的盔甲太刺眼啦,把我娘娘的眼淚都閃出來了。”
周圍的人本來靜靜地好奇地看著他們,聽無咎一說便笑起來。
沈醉驅馬上前,停在他們身前,翻身下馬,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地拭過她的眼底,無咎立刻咬住他的手指,不樂意道,“幹嘛碰我娘娘的臉!”
“無咎,他是爹爹……”裴菀書笑了笑,抬眼看著沈醉,將無咎遞過去,“給你抱著兒子。”
無咎用力地瞪著沈醉,本來覺得爹爹那個詞就是說說的,所以娘娘說來看爹爹他就很興奮地來了。可是這個人這樣笑眯眯地站在跟前,讓娘娘哭了,還碰了娘娘的臉,他就覺得不高興。本來覺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