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呀,救命啊!”
裴菀書冷冷地看著她,幽幽渺渺道,“水菊,判官怎麼跟你說的來著?說你不該死,所以閻羅允你索命一次?可是你也該挑挑人,別弄錯了。韋側妃可是個好人呢!”
“小姐,害死我的人,判官說晚上會夢到我,夢到九九八十一次,就要和我換魂了!”
韋姜連叫都叫不出,那聲音確定是水菊,水菊的聲音嘎嘣脆,和裴菀書稍微有點嫩的聲音不同,根本學不出來。
門“哐”地一聲被人踢開,沈醉和秋葵搶進來,沈醉越過韋姜飛身至裴菀書身邊將她抱了起來,關切道,“你又見到水菊啦?”
裴菀書點頭,輕笑道,“可不是,結果她還給韋側妃嚇到了。真是個壞丫頭,就因為我擰了她的臉。”
沈醉嘆了口氣,將她抱在懷裡,回頭看著靠在秋葵身上的韋姜道,“嚇到你了吧?那日我也嚇了一跳!”
韋姜連客套也忘記了,慌不得地讓秋葵帶她走。
她們一走,裴菀書冷笑了一聲,“她倒是真心虛。我還以為多大的膽子呢!”說著跳下沈醉懷裡,跑去書案前將韋姜寫的那幾張紙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小歡,你要做什麼?”
沈醉俯身撐在案桌上,疑惑地看著她,抬手去抓她手裡的東西,裴菀書卻飛快地塞進抽屜裡。
“沒什麼,我要給水菊報仇!”
“小歡,你報仇水菊也不能傷到自己。”他心疼地看著她,不希望她的心會被恨意侵佔。
“你放心,我不過是有仇必報而已,不會牽連無辜的!”她從袖籠中掏出從沈醉那裡要來的天蠶絲放回他手中去。
抬眼看他擔憂的樣子,淺淺一笑,繞過書案偎進他的懷裡,低聲道,“沈醉,你放心,我不會被仇恨矇蔽了心的。我心裡有很多人,有很多愛。但是我一定要做點什麼。為水菊,也為你,為我自己。”
“需要我幫忙嗎?”他低頭捧起她的臉頰,盯上她水潤的清眸。
“不用,但是我可以請夫君大人允許我找別人幫忙嗎?”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一啄。
“我還捨得拒絕你嗎?”他低嘆一聲,頭垂得更低,吻住她的唇用力地將她壓進懷裡。
裴菀書不過是想嚇唬嚇唬韋姜,哪裡知道她竟然真的嚇病了,不過裝病也不一定。過了兩日,她去看了看韋姜,便覺得她裝的倒是真的很像。
正月初六,裴菀書領著西荷回孃家,住了一宿陪了陪大娘和母親,跟爹爹聊了一些事情。第二日便藉口去買東西,拐去了珍寶軒。
柳清君讓解憂傳話,想見見她。
她裝病的那段時間也沒閒著,她讓柳清君儘可能多的幫他蒐集了和沈徽韋姜有書信來往的商家、官員、流氓無賴以及其他宮中之人的字跡。
她不想刺殺,更不想用巫蠱陷害,那些不夠表達她的憤怒。
新年的柳清君,穿著稍嫌沉悶,暗青色的大氅,淡青色的錦衣,頭上依然是支烏金髮簪。雖然未見豐潤但是氣色卻也不錯,這讓她心裡寬慰些許。
玉色清淡的蓮子粥,淡淡的苦澀氣息緩緩瀰漫。
“水菊是個好丫頭。”他看著她寫滿憂傷的臉,這一刻也歡喜於她並不在自己眼前偽裝,這樣就夠了。至少還有寬慰她的機會。
“可惜瞭解憂,還得找別的女孩子。”她淺笑盈盈,瞬間憂傷散去。
“你要是覺得解憂在跟前會難過,不如換了長天去!”
“不用,你身邊也該有個人。我有解憂他們就夠了。”對上他關切滿溢的雙眸,定了片刻,笑道,“你終於好起來了。”
“怎麼能再讓你擔心?”他垂下長睫,斂去灼烈眸光。
裴菀書點頭,將自己準備好的書信都擺了出來。
“謝小天,倒是我疏忽了!”他微微嘆了口氣,眉宇間籠著內疚神色,上一次幫他治病,心神浮動卻也根本沒有發現他有內力,竟然還是霹靂手。
“不過看起來他似乎並沒有告訴韋姜我們認識。”
裴菀書緩緩搖頭,“不是你的錯,沈睿捏斷他的手指,他都沒有暴露。況且,他一直老實本分,什麼都沒做。誰又會知道是他?”沈睿和沈醉想辦法瞞住她,只說謝小天被嚇到,然後沈睿將他趕回翰林院去。可是她怎麼會不知道?西荷知道就等於她自己知道。
“而且,如果他出手,我和沈睿根本都沒得活。他日若是你能見到他,記得幫我問候一聲!”
柳清君微微嘆息,卻不忍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