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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我,我,我……”管全氣得吹鬍子瞪眼,一口氣沒上來,“咕咚”栽倒在地。
他下面的人立刻上來扶他,給他順氣,言語中對裴菀書諸多不滿。
裴菀書冷笑一聲,裝暈倒也沒用,看他滿面紅光,暈倒才怪!
“銀庫的鑰匙你不給也沒關係,西竹,請香雪海所轄的鎖匠,再去請黃赫黃大人帶人來把門,換鎖!哪個敢阻攔杖責三十,然後送去衙門大牢!”裴菀書袖子一揮,力道過大,不小心掃了眼前的青花蓋碗,“啪”的一聲,碎在管全耳邊,嚇得他一個激靈,哭號了一聲,抽搐著醒過來。
他推開眾人,一下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夫人,夫人,您不能這麼沒良心呀!”說著就要朝裴菀書爬過來。
西竹立刻斜身上前,站在裴菀書跟前,厲聲道,“大管家,請自重!”
裴菀書揮了揮手,淡淡道,“沒事,大管家心裡憋屈,讓他發洩發洩!”西竹微微退下一點,裴菀書又道,“大管家,我是說讓你交出銀庫的鑰匙,可沒說不讓你做管家,難道你認為這王府的銀庫是你管家的?因為我夫君生性懶散,便將他當傻子糊弄?”
冷笑了一聲,加重了語氣道,“你們可真是刁奴欺主!”說著眼神冷寒地掃過下面眾人。眾人立刻覺得寒光森森,紛紛避開。
管全一聽似是受了莫大的侮辱般,忽的將腰間的大銅鑰匙摘下來,“咣啷”扔在裴菀書面前,“那就請王妃自己做主吧,再要像奴才那般使喚老兒可是不能!”說著便氣哼哼地走出去。
裴菀書看也不看他氣呼呼奪門而出的樣子,對西竹緩緩吩咐道,“我也懶得去銀庫看,你去請官爺們來,王爺手下不是有神武營的人麼?!看住銀庫,換鎖,另外看住管全。”西竹應了一聲立刻出去。
吩咐完便轉首看向下面的那些人,他們有的似是害怕起來,有的不以為然,有的鄙夷不屑。拿著大煙袋鍋的那個老頭,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他們定然沒想到裴菀書會一上來拿大管家開刀,有的已經亂了陣腳,有的臉色卻露出欣喜之色。
裴菀書靜靜地觀察打量著他們。
水菊讓人新沏了茶來,“小姐,喝口茶消消氣,要是氣出個好歹,只怕皇上會砍了奴婢的頭!”
裴菀書接了蓋碗,提起茶蓋撥了撥茶葉沫子,輕輕地呷了一口,緩緩道,“我希望大家明白,我是為了和大家一起管好這個王府,讓我們的日子過得更加順當,並不是要給你們哪個人或者哪一些人難看!今日之所以如此,想必大家都知道,大管家不留下來將事情說清楚,那麼過兩日本妃定然將一干細節都給你們知道。大管家從王府拿過多少銀子,在家裡置了多少良田。這些本妃看在他忠心為主的份上都不計較,但是他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打著王爺旗號在外面收受多少賄賂,鬧出多少無辜人命官司。這些你們想必都知道。你們誰做過類似的,或者作為幫兇的,不要以為無人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不過本妃不想鬧大,你們願意自動坦白的,或者檢舉的,本妃疑慮不計較。但是本妃需要看到你們的悔過,並不是心裡咒罵幾句,或者認個錯便再無干系。”
她冷冷掃了眾人一眼,又笑了笑,語氣和緩,“金掌櫃,我想你肯定有話要跟我說,回頭得空來後院找我就是,現在自去忙吧。”
金掌櫃應了一聲,起身行禮,然後告辭出去。
看了一圈,視線落在那個菸袋鍋上,問道,“老羅,你管府裡花草樹木對吧!”
老羅似是沒想到她竟然能記住自己,忙點了點頭,恭敬道,“回夫人正是!”
“我裡裡外外看了,這花草都格外有靈性,也講究,看來你花了大心思!”笑了笑,對水菊道,“幫我記著,回頭賞老羅一百兩銀子!”
水菊脆聲應了,“是,小姐!”
老羅沒想到她會如此,平日做事盡心盡力,但是因為不討管全的歡心,所以得錢甚少,每次公用支錢也是被再三克扣。
一激動,他嘴角哆嗦了哆嗦,不知道說什麼好。
裴菀書掃了眾人一眼,道,“你們不必怕,我不是想將你們都換掉或者培植自己的什麼勢力。王府的管事還是你們,只不過我要調整一下,讓大家各司其職,充分發揮自己的本領。”
大部分人點了點頭,然後七嘴八舌地說起話來。有幾個人怨憤地瞅了瞅她陰著臉不說話。
裴菀書不動聲色,卻也將他們暗暗記下。她也知道,僅僅拿管全開刀,還遠遠不夠。後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