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就是想看你出醜!”他似很享受地看著她氣憤不已的樣子,一雙靈動的眸子清亮得幾乎冒光,讓她那張平凡的臉瞬間生動無比,整個人象頭被激怒的小獸一樣,惡狠狠地瞪著他。
“沈醉,我看你還是先回去舉拜天地,後面的事情我們改日再談!”淡淡清雅的聲音一直飄下二樓。
裴菀書聞言騰地站起來,想也不想疾步衝進去,上了樓。
柳清君跪坐在案几前,正在慢慢地衝茶,朝她笑了笑,“菀書,進來喝一杯!”
“你們?”裴菀書立刻明白過來,沈醉在和柳清君商討那些貨物的事情,這是他的正事,而什麼出氣之類的不過是藉口,方才自己可以不跪,但是他卻一副非要自己磕頭賠罪的樣子原來是為了逼迫柳清君?!
可是自己和柳清君不過是生意關係,進一步也只是朋友,難道他認為柳清君會為了自己那點微薄的自尊妥協?
面對著皇權,他們這些人的自尊算什麼?
柳清君對著她歉然一笑,“坐!”
當年罵沈醉的時候,他們兩個就是一起的,如今有什麼好怕的?裴菀書大大方方地跪坐在他對面的茶色錦墊上,又對著外面道,“王爺胸懷也忒小了點!”笑了笑又道,“孔姑娘,你進來坐吧,門口風大,回頭受涼!”
孔纖月柔柔一笑,“多謝裴小姐!”說著便掙開沈醉婀娜地進了房間,在裴菀書身邊跪坐下。
“柳兄幫我開的方子我還在吃,對了水菊有幫我帶!”裴菀書笑笑,跑去門外畫欄處,看也不看沈醉一眼,對著跪在下面的人道,“水菊,把我的粥送上來,西竹解憂你們回去,告訴金掌櫃,王爺馬上就回去,如果他不回去,就請八皇子代勞。”說著便轉身往回走,眼前人影一閃,沈醉擋在她跟前。
繭白的長衣,鴉青色的長袍,淡金色的寬邊上繡著福字紋,線條流暢飄逸。
裴菀書看他陰沉著臉,心裡納悶,明明是他耍弄她,怎的還成了自己錯了?
“王爺,您該回去拜堂了,府裡已經人仰馬翻!”裴菀書不由地放緩了聲音,畢竟今日是他的好日子,自己不該觸他黴頭,可是不知道怎的還是忍不住彎起了唇角,不屑地掃了他一眼。
沈醉勾了她一眼,哼道,“爺我的生意還沒談好呢!”
“王爺,商民最大的讓步就是利益四六分,香雪海佔六,前提朝廷允許從西涼來的貨物自由通商。”柳清君一邊給孔纖月斟茶,聲音淡淡無波。
“好!”沈醉應了一聲,對孔纖月道,“纖月,我們走!”
孔纖月一聽忙起身,經過裴菀書身邊的時候,微微欠了欠身,裴菀書也還禮。
沈醉伸臂攬住孔纖月的腰,回頭睨著裴菀書見她一臉淡然,雙眸暗含譏諷地瞪著自己,冷冷道,“本王這就去,遂了你的意,也成全你嫻淑恭良好當家的名聲!”說著哼了一聲飛身而下,落在明光趕來的馬車上。
裴菀書見沈醉落在馬車上,才勾了勾唇角,低聲哼道,“小肚雞腸!”然後回身,水菊已經幫她盛了一碗粥,放在小案上。
“柳兄,真是抱歉!”裴菀書朝他施禮,柳清君讓了讓,淡笑道,“快坐下喝粥吧!”抬眼凝注她,輕笑道,“看來你這掛名王妃也不好當!”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指。
裴菀書頷首笑道,“自然,你以為呢?等到他兩個側妃進來,我才是水深火熱呢,巴不得能夠回家,最好他給我一紙休書!”
柳清君放鬆地一笑,“我沒想到你當天就跟他約了時間,你那日回去不久他便帶著孔姑娘來到迎福酒樓,住了五日,今日辦喜事也一副不急不火的模樣。”
裴菀書驚訝地看著他,“這幾日大家都找不到他,原來他躲在這裡?你招待他的?”端起青瓷小碗,淺淺地喝了一口。
柳清君搖頭,“不曾,他只和孔姑娘住在客房,今日一早才讓人找我來說要談生意!來了以後卻又顧左右而言他,說了一堆不著邊際的閒話,就你來之前才說了幾句正事。”
裴菀書將粥喝完,放下碗恨恨道,“這個小人!他竟然將幾年前那麼一件小事記得如此清楚,隨時拿出來做文章,太小人了!”
柳清君抬眼看向她,“菀書,不可如此說,沈醉其人,其志不小。被你罵過之後,由一個極力反對經商的人轉變到可以和香雪海並駕齊驅,確實不是一個浪蕩子所能為之!”
裴菀書愕然地看著他,“真的?”她看過金掌櫃的賬冊,根本無法與香雪海想比。
柳清君似是看透她的想法,淺淺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