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大師真是你啊?你還記得我不?”出了機場,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婦人拉著我的胳膊在那裡驚喜的連聲問道。
“我啊,您幫我兒子算過兩次命您忘了?一次在韓國,一次在安徽,您不記得了?”那婦人見我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她,趕忙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來提醒著我道。照片是10幾年前在韓國景福宮外的合影,那時候的她,顯得很是貴氣,遠沒有如今這麼蒼老。我看著照片心裡暗暗想著。不過轉念一想,當年的我不過10幾歲,如今不也邁入而立之年了麼?
“原來是居士當面,贖貧道眼拙了。不知道居士這是?”我依然用多年前的稱呼來稱呼著婦人。這是個為了兒子操了不少心的人,也不知道她家那個兒子如今怎麼樣了,是不是依然那麼不讓人省心。
“大師可算記得我了,我來探望我兒子啊。臭小子不學好,40多歲的人了,還學人家嗑粉。這不被逮進去了,說是要關上個半年。我琢磨著,交點罰款什麼的,然後老實做個保證,看看能不能把他從裡面給弄出來。打小兒他哪兒吃過這種苦啊?號子裡是人呆的地方麼?這也合該他命中要過這個劫。大師要不您再幫我算算,我家這個不爭氣的,今後還有沒有什麼災劫?”婦人的腰已經有些佝僂了,卻依然還要為自己那個已經40多歲的兒子操心。
“居士,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我沉思了一下,將那婦人引到一邊問她道。
“大師有話但講無妨,無礙的!”婦人聞言連忙在那裡陪著笑臉說道。
“貧道勸你還是回去吧,貴公子吃上這番苦頭也好。起碼要讓他明白,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有很多事情,是錢無能為力的,是父母無能為力的。如果他在裡面關上半年,能夠想明白這個道理,今後他就能榮華富貴,安度一生!若是想不明白,居士,您能護著他一輩子麼?”我對婦人輕聲說道。這個道理,不光她的兒子需要明白,包括這個婦人也同樣需要明白。一味的溺愛,只會害了她的兒子。
“貧道言盡於此,何去何從居士自己定奪吧,貧道告辭了!”說完話,我對婦人一稽首,隨後飄然而去。
第三一九章 今時今日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甲午年丙子月丁丑日。這是公元2015年的1月1日。和燈草還有侯爽爽分別之後,我們已經足足七年沒有再見。在這七年間,我依然每年都會去一次崑崙之巔,無奈霍晶瑩依然是老樣子,絲毫不見有任何醒轉過來的跡象。10餘年來,她就這麼安靜地躺在崑崙之巔,躺在春夏秋冬四季同存的崑崙之巔。唯一讓我覺得欣慰的,就是她的容顏一如往常那般,沒有絲毫的變化。
我看著鏡子裡的我,抬手緩緩扯去了耳鬢的白髮。過完今年,我就四十歲了。四十年來的過往,一幕幕在我腦海中回映著,一如昨日。我換上一套暫新的道袍,將頭髮紮好之後,提起旅行包準備出門。這個旅行包,已經躺在衣櫃裡整整七年。今天我決定,去看望一下燈草還有侯爽爽,也包括師影。
老媽已經六十有三,頭髮已經全白了。讓我覺得放心的是,她的精神狀況很不錯,身體也還好。我如今就是希望,她能再多活幾十年。這輩子她沒享過福,如今該是享享福的時候了。老媽近些年,已經不再催我結婚了。就算有外人問起我四十了怎麼還不結婚之類的話,她也只是微微一笑,說一句緣份沒到。老媽不傻,鼻涕妞10多年沒有和我聯絡過,她心裡其實隱約猜出了點什麼。只不過她沒有猜到的是,鼻涕妞早在10年前就已經香消玉殞。
“老媽,我想去看看燈草。過幾天就回來,待會我讓汪旺財夫妻帶著孩子過來陪你過節好不?”我整理好行裝之後,走到客廳對正在看著修改版《武媚娘》的老媽說道。不得不說,修改過後的武媚娘,已經對我失去了吸引力。只不過老媽喜歡看,也就由她去吧。半輩子了,她也沒個別的愛好,唯獨喜歡看個電視。
“去吧去吧,別擋著我看電視。這孩子,出門也不挑個好時候。沒年沒月的,不曉得今天是元旦麼?”老媽將我往身邊一扒拉,有些抱怨的在那裡說道。
“嘿嘿嘿,您反正在家看著電視,待會旺財夫妻倆會過來陪您包餃子的。您還能哄著他們的孩子玩兒,多好?!”我嬉皮笑臉幫老媽把抱枕墊到腰後頭,又給她續滿了茶杯之後說道。
“哄個屁,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找個媳婦兒就那麼難?再怎麼哄,那也是別人家的孩子不是?你啥時候能讓我抱上孫子來著?趁著我還能動,幫你們帶帶孩子。等我百年了,下到地下對你那早死的爹也好有個交代啊!這孩子,說起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