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亂響。
“張大秘家的生活不錯,白灼蝦,涼拌海螺,蔥爆海參。這個是?鮑魚吧?這些菜居然在張大秘眼裡只算是家常便飯。”我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撥拉著盤子裡的那些菜餚打著趣道。地處內陸城市,想吃到新鮮的海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個時候也不比現在運輸這麼便捷,物以稀為貴,所以這桌菜恐怕是能頂普通職工幾個月工資了。
“領導就別取笑我這種小地方的人了,您在首都什麼沒吃過,什麼沒見過?說實話,用這些菜來招待領導,實在是寒酸了一些。”張秘書聞言笑著提起早已經開啟的五糧液,將我面前的小酒杯斟滿說道。這些東西,平日裡他迎來送往的已是司空見慣。或許對於他來說,確實只能算是家常便飯吧。
“這第一杯,我敬領導。一直以來,我都想有今天這個機會,能夠和領導喝上兩杯。不信領導可以問汪總,我是不是老在唸叨著這件事情。”張秘書示意包間裡的兩個服務員出去之後,端著酒杯站起身來向我敬著酒道。而坐在一旁的汪旺財聞言,則是有些歉意的衝我笑了笑,什麼話都沒說。
“成,這第一杯我們幹了。張大秘託付汪總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邀。我要是再不抽空應邀,那就是不識抬舉了哈哈哈!”我笑著將酒杯裡的白酒一口喝乾,然後在那裡對張秘書亮了亮杯底說道。我這麼說,只是想幫汪旺財撿開腳,證明他是不遺餘力的在替張秘書辦了事。事情他辦了,沒有答應是我的原因。畢竟汪旺財今後還要和他打交道,要是讓張秘書記恨上汪旺財,那以後汪旺財的生意還怎麼做?
“老汪啊,這回辛苦你了啊哈哈,咱倆得喝三個!”聽我這麼一說,張秘書對汪旺財的態度才熱情了起來。先前汪旺財替我婉拒他邀請的時候,他心裡就悶了一肚子氣。認為汪旺財是不是揹著他和我搭上線了,然後是不是沒把他這個市府大秘放在眼裡了。背地裡攀高枝,兩面三刀素來是官場大忌。張秘書對他的老闆忠心耿耿,也要求和他交結的人對他同樣忠心耿耿。
“哪裡哪裡!”汪旺財藉著舉杯的時候衝我感激的笑了笑,然後在那裡和張秘書推杯換盞起來。三杯酒下肚,這才抹了抹嘴角上的酒漬重新落座。
“領導對房子還滿意?”用公筷夾了一隻鮑魚到我的碟子裡,張秘書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不過我知道,人家這是找我討人情來了。裝修的事情,可是人家跑前跑後出過力氣的。
“滿意極了,這還得謝謝張大秘不辭辛勞的忙前跑後。”我端起酒杯來衝坐在對面的張秘書示意乾杯道。
“也就是跑了跑腿而已,從選材到裝修,可都是我們老闆親自督促的。”張秘書很爽快的將杯中的白酒喝乾,然後夾了一隻白灼蝦到碟子裡,一邊剝著上面的蝦殼一邊說道。聽他接二連三的提及他的老闆,我知道今天這頓飯的正題怕是快要搬上桌面了。
“那還要勞煩張大秘替我帶句話給你們老闆,就說我感謝他,我家的事情勞他費心了。”我嘴角輕挑了挑,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對張大秘說道。飯我吃,想透過我搭上侯叔叔的門路。別說沒門了,連窗戶都沒有。以前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了,面對敵人的糖衣炮彈,我們要把糖衣吃掉,把炮彈扔回去。雖然我和張秘書之間遠遠稱不上是什麼敵人,可我和他之間也不會有什麼更深的交情了。
“感謝什麼呀,我們老闆都說了,領導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和領導可算得上是一條戰壕裡的戰友呢,自己人有事不幫忙,那還算什麼自己人?領導,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張秘書在機關裡呆久了,這雙嘴皮子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言語裡似在說我不夠意思,給他老闆幫個小忙還推三阻四的。只是他忘了,他妹的我什麼時候和他們是自己人了?
“那是,自己人的忙一定要幫。不過,據我所知首長們可不喜歡底下的人拉幫結派啊。這也是上頭的首長們一向深惡痛絕的一種現象。首長們說了,很多事情是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張大秘,相信這些,你們老闆也透過檔案學習過。”我這人見不得人家指桑罵槐,說話綿裡藏針。欺負我沒文化麼?誰要欺負我沒文化,我就索性用沒文化的手段來對付誰。就和現在似的,你在那裡藏著掖著的,我偏要將事兒給挑明瞭。你說我不按體制內的規則辦事?那又怎麼了,橫豎我是沒文化的。
“那個,領導啊!上回那件事情,我們老闆說還是得拜託你幫忙。還是那句話,只要您幫忙說道說道。在首長耳朵邊上吹吹風,提提我們老闆的名字,其他的事情他自己辦。不管是辦成了,還是辦砸了,他都承你這份人情。春瀾湖邊別墅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