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了起來。在他看來,自己在廠子裡幹了20多年,廠子就是自己另外一個家。
等到父親的工作問題落實之後,已經是9月中旬了。不知不覺我已經回家一個多月,距離和師父約定的時間差不了幾天了。看著老媽眼角的魚尾紋,和老爸已經有些斑駁的頭髮。我實在不忍心向他們告別。就這麼的,一天拖一天,我又在家裡多住了一個禮拜。一直到師父的一封電報,我才下定決心向家人告別。
“吾徒見字速來西湖靈泉寺!”電報上就這麼幾個字。
“兒子,出門在外多帶點錢防身。零錢我給你放包包裡了,另外的整錢,我給你縫褲衩上了。在外萬事多長個心眼,不要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凡事多想想為什麼,不要讓人給騙了!還有,有時間記得回來看我們。”老媽幫我拎著旅行包,裡面除了我的那兩套運動服和道袍之外,還有兩套媽媽親手織的毛背心。媽媽說,過了10月天就冷了,她不能在身邊照顧我,讓我自己記得添衣裳。
“媽,你放心吧。我都這麼大人了!以後啊,我爭取每年回家看你和爸兩次。等過些年,說不定我就回家待著,哪兒也不去了,就在家裡陪著你和老爸。”長途汽車進站了,我從媽媽手裡接過旅行包,輕輕捋了捋她的頭髮安慰著她道。
“你爸今天值班,也沒個空來送你,你別怪他!”臨上車的時候,老媽拉著我的手。緊緊的拉著,不想鬆開。同時跟我解釋著爸爸沒來的原因!母親的心,是細膩的。
“回頭替我跟老爸說,上班歸上班,別老惦記著廠子裡的那些事情。事情做不完的,全廠一萬多職工,就憑他能做多少活兒?身體才是自己的,這麼大年紀了,有個好身體比什麼都重要!”上了車,找了個靠窗的座兒坐下之後,我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對老媽囑咐著。
“媽,你也保重身體。過年的時候我會回來看你的。開心點哈,別哭別哭!哎喲,這都快10月份了,11月,12月,元月,二月份就春節了!我答應你,我元月份就回來好不好?”老媽忍得很辛苦,終於還是沒忍住抽泣了起來。兒行千里母擔憂,天下的母親大抵如是。而我,則是強笑著在那裡安慰著哭泣的母親。
“你說的,說話要算話!”老媽盤算著,三個月後我就能回來了,心裡這才好過了一些。抹去了眼角的淚水,揉著我的頭髮說道。
“算話算話,快回去吧啊。”眼看司機開始按喇叭催促了,我連忙拍了拍老媽的肩膀對她說道。說完之後趕緊關上了窗戶,我怕再說下去,我那強忍的眼淚會禁不住掉下來。
90年代中期,我國的交通還不算發達。從湖北我出身的這個小城想去浙江杭州,必須要轉車。先得坐長途車去武漢,然後從武昌火車站換乘火車去浙江。而且那個時候火車的時速普遍不是很快,叮鈴哐啷的等我到杭州,已經是第二天後半夜的事情了!10幾個小時的火車坐下來,我只覺得菊花發緊,兩腿發飄!好容易從屁味,餿味,狐臭味,味味燻心的車廂裡下來了,貧道很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凌晨4點半,火車站候車大廳裡依舊是人山人海。而候車大廳外面,除了幾盞昏暗的路燈之外,則是空無一人。哦,忘了。有兩個清潔工大媽在辛勤的掃地。
半靠在有些破舊的塑膠座椅上假寐著,我心裡開始猜測為什麼師父會千里迢迢的發電報給我,要我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尋找那座陌生的寺廟!
“難道,師父準備棄道從佛了?要我剃頭,那是萬萬不行的!”我心裡如此猜度著。
好不容易在人聲鼎沸的候車大廳熬到了天亮,出了大門我就攔了一輛富康直奔西湖而去。不是我不想省錢,而是特麼我根本就不知道去西湖該坐那路公交車,下了車該怎麼走。思來想去,反正老媽給了我好幾百塊錢防身呢。坐出租無疑是最便捷的方式了。
“去哪兒啊?”上了出租,司機很熱情的問我!
“靈泉寺!”我拿出師父發來的電報看了看,對司機師傅說道。“反正我是兩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報上地址,您就往那兒開得了!”我心裡這麼想著。
“靈泉寺?我說小兄弟,你沒記錯吧?西湖邊兒上,靈隱寺倒是有一座。靈泉寺,我在這裡生活了半輩子也沒聽過有這廟啊!”司機師傅很是詫異的透過後視鏡看著我說。
“額!電報上是這麼寫的,我想應該沒錯吧!要不您載著我,順著西湖溜一圈兒?”我一聽就急了,大老遠從湖北跑浙江來,末了地址還是錯的。這尼瑪,師父你在逗我玩兒麼?
“噗~我說小兄弟,順著西湖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