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參著一抹絕望的痛楚。
很有殺傷力的話。
蹊徑一愣,身體像被丟進寒潭,澆滅了他狂烈的激情。低頭凝視著龍女,她的話就像冰雪裡的寒冰,寒徹心骨。
淚滴順著龍女的臉頰滑了下來,落在蹊徑手背上,冰冰涼涼的。蹊徑起身,拾起地上的白色長袍,蓋在龍女身上,遮掩住春光。穿回衣服,撕吼一聲,接著一拳擊在地上,洩憤。他恨,恨誰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拳頭硬,卻不及這裡的地板十分之一。這裡全是黑石,比巖山還堅硬無比。血順著他的手滴在地上,宛如滴水穿石般,映出一朵鮮紅的玫瑰。
蹊徑轉身離去,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傷害她。
龍女見他轉身,想拉住他,卻撲了個空,人從搖椅上跌落下來。
蹊徑聽見身後的響動,迅速轉回身,見龍女狼狽的摔在地上,心被狠狠揪了一把。衝到她面前,彎身抱起,將她放回搖椅上。再次轉身時,龍女拽著他的長袍,迫使他蹲下身,撫摸著她的白髮。
“可有摔傷?”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辦法。。。。。。”龍女望著蹊徑絕望和空洞的眼神,心突然絞痛在一起,湧起的酸澀感還是衝出眼眶,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眼裡無意識的滴落。
蹊徑的身子震了震,深邃裡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漆黑,和遮掩不了的痛楚。
“別說了,我理解。”一抹苦澀的笑掠過蹊徑唇畔,心中感到十分悲痛。
想起敖琳說的話。“無心是你們之間最大的障礙,別妄想一個消失的人怎麼爭得過活著的人。活人只能陪在她身邊,消失的卻能永遠留在她心底,就像一根長在人心上的刺,除之她會死,留下她也活不久。而活著的那個只能給她身體上的扶持,永遠入住不了她的心。失落時給她安慰,哭泣時陪伴她左右,累倒時給她依靠,卻分享不了她的快樂,因為她心裡永遠是黑暗,強顏歡笑不是真的喜悅。”
“我忘不了他,我忘不了。。。。。。”龍女雙手抱著蹊徑的脖子,臉埋在他的頸部,淚水順著頸項一路流進他的胸膛,燒傷著他的心。
“我知道。”蹊徑摟抱著龍女顫抖的身子,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蹊徑一直摟著龍女,直到她哭累了,睡著,才放開她。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平在搖椅上,為她蓋好絲被。凝視著她哭的紅通通的鼻,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臉色,淚痕斑斑的臉上全是悲傷,眉間濃到化不開的悲傷。蹊徑抿了抿嘴唇,眉間蘊藏起一絲沉思。
看著她緊抓著自己長袍的小手,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些天蹊徑早出晚歸,除了吃飯,他總是打著找出路的理由在黑洞裡瞎晃悠,丟下龍女一個人在紫藍溫泉旁。龍女望著蹊徑落寞的背影,有心痛,有無奈。蹊徑選擇逃避,她也選擇逃避。她內心深處也許有蹊徑,敖琳說得沒錯,無心就像一根長在她心上的刺,而蹊徑就像那個拔刺的人。
龍女抱膝坐在紫藍溫泉旁邊,看著裡面沸騰的水,這些天她想了很多很多,從無情的死到如今的她。
太多的破綻,太多的疑點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小叔落到魔王手裡,是小叔的死士風說的,一句帶過,想知詳情,還得自己分解。無心哥哥和無情哥哥對救小叔的事超不熱衷,每一次她找無情哥哥商議救小叔的方案,他總是支支吾吾。最後還丟下一句話,只要你跟蹊徑聯手,魔王必除。無心哥哥消失之前,也是叫她跟蹊徑聯手。
聽他們的話,厚著臉皮去找蹊徑,無條件接受他的考核。最後她過五關斬六將,危機四伏中死裡逃生。
帥領魑魅魍魎,六人大張旗鼓去消滅魔王,結果差點被魔王滅了。六人去,兩人回,其中一個,相當於一具屍體,還好不是全軍覆沒。她不惜冒著香消玉殞的危險救他,二個多月的相處,自己的心迷失了方向。
“救。。。。。。救我。。。。。。救。。。。。。”
龍女一愣,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叫救命,這地方除了她和蹊徑還有其他人嗎?不可能,黑洞的入口是黑暗之界。
黑暗之界是魔界三大機關之一,不是吃素的。它的威力她比誰都清楚,吸人直無形,就是蹊徑這般強悍的人都感覺不到黑暗之界的存在。
黑暗之界不是靠感覺而是靠雙眼,蹊徑有敏銳的心,終不能在黑暗中視物,恰好她能,所以她和蹊徑才能平安無事。不然她們指不定被吸到什麼時空去了!
幻聽嗎?對這一定是幻聽。
“救命。。。。。。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