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丹也還存在,但你一結嬰,天地元氣便會替你重塑軀體,我這一抹小小的神識,又如何抵抗得了天地之力?”
陌天歌呆愣半晌。這麼說,她根本就是被騙了?
秦羲微不可見皺了皺眉,道:“前輩這樣的手段,可不磊落”
“磊落?”紫微散人的聲音裡充滿苦澀,“不管生前多麼不可一世,一旦隕落,就什麼都沒有了。坐化之前,我花費數十年時光,將風息穀布成一座大陣,留下神識,費盡心機,引來築基修士……為何不願引來元嬰修士?因為,就算我能困死元嬰修士,也沒辦法控制他們,替我完成心願……”
眾人默然。他們這等修者,不管力量多麼強大,始終逃脫不了天地之威,生死之則……
紫微散人長長嘆息:“如今你已元嬰,我這徒兒不過結丹,哪怕你要風息穀,我也無可奈何——怪只怪,怎麼算也沒算到你會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結成元嬰。”
“葉家妹妹,”商如婉誠懇道,“此事是我師父做得不對,但並沒有害人之念。我既然繼承了師父的衣缽,師父不在了,自當負起責任。風息穀的一切,本是師父答應過的,除此之外,我願從此以後,聽候差遣。”
說到最後一句,她垂下目光,一派恭敬,不復剛才的親切。
“商姐姐……”陌天歌望著她,目光復雜,“你真是重情重義。”
商如婉笑了笑,望著案臺,語氣幽幽:“當年,我雖活了下來,卻是心如死灰,若不是師父憐我孤苦,這世上早就沒有商如婉這個人了。師父於我,有再造之恩,不管如何報答,都是應該的。”
陌天歌想起他們夫妻之事,也是一陣黯然。姚子修再不好,他與商如婉之間都是情真意切,商如婉用情至深,痛失愛人後,想必已經沒了活下去的念頭。而紫微散人,他一生自負,惟有肖子瀾是他生命中不可挽回的遺憾,偏偏造化弄人,不得相守。
兩人都是深受情傷,同病相憐,難怪紫微散人會憐惜她,傳她衣缽。
陌天歌嘆息一聲,重新取出魂珠,沒有一句話,破開魂珠的束縛,放出肖子瀾。
一縷輕煙從魂珠逸出,化為女子形象。肖子瀾睜眼四望:“這裡是……”
陌天歌沒有說話,直到片刻後,紫微散人顫抖的聲音響起:“子瀾……”
僅僅兩個字之後,紫微散人已是說不出話來。
肖子瀾猛然怔住:“你……你……”
一縷神識,一個魂魄,相顧無言。
商如婉向陌天歌示意,四人悄無聲息離開石室。
石門隔絕了聲音,四人默然站立。
片刻後,商如婉打破沉默,笑問:“葉家妹妹,如今的局勢如何了?我們身在俗世,訊息不甚靈通,也不知道打得怎麼樣了。”
“我也不大清楚,”陌天歌道,“似乎在膠著狀態。”
“哦?”商如婉詫異道,“不是成立仙盟了麼?以你的修為,名列仙盟長老,怎麼會不清楚局勢?”
陌天歌含糊道:“此事說來話長,簡單來說,就是這幾年我都遊歷在外,回來還不久,故而對局勢不大清楚。”
“哦……”商如婉沒有多問,她知道有些事是個人隱秘,不便作答。
“商姑娘,”秦羲問,“凡天極修士,都歸屬仙盟,你可曾接到了召令?”
商如婉搖搖頭:“有元瑛師伯擔保,仙盟並未召令我們。”她頓了頓,望著陌天歌,“如果以後去玄清門的話,就由你們作主。”
陌天歌一愣,才知道商如婉是認真的,她搖頭笑道:“不久之後,我們也要參戰。剛才的話,商姐姐不必當真。”
她頓了頓,說:“紫微前輩曾經的承諾,我不會放棄,不過,你我一番前緣,風息穀我就不要了。”
商如婉如釋重負,俯身下拜:“多謝妹妹。”
“不必多禮。”陌天歌將她扶起。
商如婉解釋:“風息穀如今有許多凡人,遷走有所不便,並非不願意給妹妹。”
陌天歌笑笑,沒有在意。如果真如剛才所言,商如婉等於是認她為主。哪怕是為了紫微散人,誰又甘願為奴為僕?而從她的角度,收商如婉為僕,卻是沒必要。她如今是元嬰修士,玄清門內多的是人為她辦事。
景行止忽然道:“商姑娘,你既是紫微前輩門下,元瑛師伯想必也承認你是古劍派弟子吧?”
商如婉點點頭:“是。”
“既如此,紫微前輩不在了,你也可以回古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