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邪身後,顧自的說著。宗邪並沒有應她,才覺得似乎她是有事情要說。“怎麼了?”
“子桐,我要走了。”巫子桐愣住,“走?你還要離開嗎?原以為你這一次回來已經不會再走了……”
宗邪淺淺笑,“我本就是為著‘淨魔’的異常回來的。自從上一次感應到淨魔的異常,就一直無法安心,只是沒想到回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現在又發生了宗巽的事情……雖然作為宗家的宗主,是應該將宗巽找出來,讓他為自己做下的‘孽’贖罪。但是私心上……我卻也理解宗巽為什麼會那麼做。畢竟20年前,第一個打破禁忌使用‘返魂刀’的人……”巫子桐的眼睛沉靜的望著她,“宗邪……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結果?”所以,才這麼急著離開,不忍看到最後?沒有得到回答,子桐嘆了口氣,勉強笑笑。“好了,既然要走就快走吧。反正這裡的人也都習慣沒有你這個沒責任心的當家了。宗巽的事情,我和紅葉會處理的。我要回病房陪流青了。”巫子桐轉身就走,不想給自己機會萌生留住她的念頭。身後傳來宗邪的聲音,“幫我保管‘淨魔’,直到它的主人再次出現。”
這世上總是有一些地方,有一些記憶忘記得好,有一些人在這裡也是多餘。
巫子桐依然沒有問,宗邪要去哪裡,在做些什麼。她回到病房,繼續照顧著流青。她會留在原地,無論誰離開誰死去,她都留在這裡等著。該回來的,總有一天會回來。病房外,醫院的一角,巫燏正頭暈眼花的靠在牆壁上,眼前惡靈肆虐,她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幾天的奔波找人的疲憊外加昨晚睡眠不足。頂著個黑眼圈還得來幹體力活。
終於耐心用盡,巫燏騰一下站直了身體,一把咒符胡亂撒出去大喝一聲:“都給我滾!”
散亂而毫無目的的被髮出去的咒符間或擊中了幾個靈體,大多卻紛紛下落,巫燏抬起鋼猊在那一片飛落得知偏重左砍右剁,這種浪費體力命中率極地的攻擊在持續了一陣之後反而出現了不錯的效果,在不算寬敞的空間裡每一次鋼猊的揮動刀能夠掃中幾個倒黴鬼。巫燏那潑婦打架式的霸王攻擊終於停下來,房間裡的怨靈躲不過的已經被打散成團團白色霧氣落在地上,躲過的卻也因為四周早已設下結界而無法逃走。巫燏踢了一腳腳邊的一團靈氣,雙手合在一起,做了個式,發動了結界。四周的結界像一層光壁穿過房頂,而巫燏的周身又形成一個小結界,套在外層結界之中。猛然間兩層結界之間的地方從地面射出片片光刃,使其中的一切都挫骨揚灰,所有怨靈在一瞬間魂飛魄散。
巫燏的理智終於找回來,大口喘息著,坐在地上。沒有人注意到此刻的房頂,一隻飛鳥的屍體正跌落下來。這一招本是古時的宗家除魔人在被惡靈包圍時為了自保而使的招數,攻擊範圍雖小,卻很有效。只是在現代,卻輕易不允許使用。因為在這個連環結界的上空,即使此時有一架飛機經過,也難逃滅頂之災。這是當初在不如之山被宗巳魔鬼式訓練時他所教的,巫燏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一時被那些惡靈煩的昏了頭,竟然連這個都用上了。生活裡好像都是宗巳的影子,除了睡夢中,只要一睜開眼,到處是宗巳生活過的痕跡。
她沒有去找宗巳被人帶走的屍體。因為她記得那個笑聲,那種像被冷冰冰的蛇纏住無法呼吸的感覺。無論她活著,她死了,她投胎,她再過幾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個半夜帶走了宗巳屍體的人的笑聲。——牙屍凜!為什麼是他?怎麼會是他?他帶走宗巳的屍體,家裡人一定也知道的,否則早上宗巳的屍體不見,巫子桐不會閉口不提,好像家裡從來都沒有那具屍體。可是為什麼要讓牙屍凜帶走?紅葉阿姨也知道嗎?總不可能……不可能讓宗巳也成為牙屍凜的收藏之一!?巫燏腦袋裡胡思亂想,一碰到跟牙屍有關的東西就亂了理智。對,牙屍家是開殯儀館的,也許是為了處理後事?不,處理後事沒必要半夜跟小偷一樣來搬屍體,家裡更不會絕口不提。這其中大家必定默許了某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牙屍家行事詭異,也極少跟外界打交道。之所以牙屍肯與巫家有這樣還算“頻繁”的來往,是因為流青的外祖母——牙屍玥,乃是巫家的血脈,卻因為某些原因成為了牙屍家的養女。她將女兒巫子桐送回了巫家認祖歸宗,自己卻仍舊留在了牙屍。她沒有去找宗巳的屍體,不是因為放心。反而,她越來越不安心。但是她不會去找宗巳的屍體——就算她活著,她死了,她投胎,她再過幾輩子也絕不踏進牙屍家的大門!
(十五)血肉之刃2
悲傷那種東西,有時候挨一挨,也就過去了。身邊有許多人都是這樣,明明過去每天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