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中等個子,很消瘦,臉上有幾道可怕傷痕,包紮著紗布,卻又依稀可以看出面目很慈祥的老人,為了掩護正在使用弓箭射擊的蒂絲,不顧一切地衝入幾名格鬥技相當厲害的敵人當中。他將闊劍使得神出鬼沒,在敵人的包圍下,毫無懼色。他左刺右砍,一步不退。然而敵人的斫擊也極為有力。正如一棵高聳的松樹,在農夫的斫擊之下落下大塊大塊的碎片來一樣,吉姆裡特的甲冑也在敵人的斫劈之下剝落紛飛。頭盔被擊飛了,身上的鎧甲也被砸碎了。在他拼死的掩護下,蒂絲終於將攻上城的幾名格鬥技較高的敵人一一射殺。然而待擊退那一波敵人的進攻後,我們這才發現吉姆裡特已經受了致命的重傷。當蒂絲哭泣著向這個整張臉都已經血肉模糊的老人有什麼遺言時,吉姆裡特露出紗布外的半張臉上,卻仍舊浮現出那種一貫的溺愛笑容。吉姆裡特輕輕地摸了摸蒂絲的秀髮後,安祥地泯然長逝。
卡列勃僥倖重傷未死,可是蒼白沮喪的表情卻表明,他寧願在戰鬥中死去。這名被“窮兇極惡”擊傷內腑,帶傷上陣,然後又傷上加傷的年青騎士,對於被水系魔法師從死神那裡救了回來這一事實苦不堪言。因為他在昏迷之前心滿意足地立下了遺言,強調自己的墓誌銘必須寫上這樣的字:“這裡面埋著的是一名身價為三千枚金幣的騎士。”可是從比茲堡目前的狀況看起來,卡列勃很有可能因為三千枚金幣的身價而一輩子待在敵人的地牢裡了。
如果明天上午仍然沒有援兵出現,比茲堡顯然無法擺脫陷落的噩運。
正在焦急萬分之際,地牢的看守拖著殘疾的腿一瘸一拐地向我跑來。
“劍先生,您吩咐關進去的那個人醒了。他說想要見您。”
“哦?”我有些狐疑。“在這之前他醒過嗎?”
看守畢惶畢恐地回答:“之前那個人醒過兩次,可是馬上就很痛苦地又昏倒了。”
算起來,“窮兇極惡”前前後後應該已經承受了四次七級疼痛了。真是強悍的人啊。眼看暫時沒有解決敵人硬拼的辦法,我打算先去見見“窮兇極惡”。如果能夠說服“窮兇極惡”反戈一擊幹掉蘇哈。德魯戈伯爵,那麼形勢可能就會好轉。
趁著天色已晚,敵人今天的攻擊應該就此中止,我匆匆地安撫小火併交待蒂絲之後,趕緊朝著地牢跑去。走進地牢的單間,困頓萎靡的“窮兇極惡”四肢上繫著鐵鏈,正端坐在地上。他瞟了我一眼,趕緊垂下頭。
“窮兇極惡”此時的嗓音非常嘶啞,透露出一股沮喪絕望的情緒。“你……”
“窮兇極惡”極為痛苦地顫抖了一下,改口說:“您……把我怎麼了?……”
“你沒有必要知道!”我厲聲喝道:“你現在是否願意臣服於我?”
“窮兇極惡”疼得直打哆嗦。“我……”
“我願意臣服於您……”
“很好。”我繼續逼迫著他。“你記得我為你取的新名字嗎?”
“啊!”他淒厲地大叫一聲,頭上冒出豆大的汗滴,險些再次昏迷。他痛苦而屈辱地尖聲回答:“我是劍奴……”
這種非常時期,以普通方法來收服劍奴絕對是不合適的。威已經施過了,我壓下心中的憐憫,開始改變方式。
“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優秀的戰士之一!除了對生死毫無畏懼之外,還擁有極為強健的體魄和常人無法想象的意志力。我相信,你有勇氣面對任何艱難挑戰,也有能力攀登上目標的巔峰,這是你的財富,也是你的驕傲!”
“您謬讚了。”劍奴的聲音非常低沉,似乎含些一些嘲諷的味道,又似乎有些自暴自棄。“我已經在痛苦的面前屈服了。”
“你不要以為成為我的劍奴很委屈。”我將語氣變緩。“如果在正常情況下,你未必能夠擋得住我三十招。”
劍奴抬起頭,臉上滿是懷疑的表情。
“我對形勢的判斷,對格鬥技的理解,至少不遜於你吧。”
劍奴低下頭,回憶當時的情形,然後緩緩點頭。
“我也不瞞你,現在我無法施展出鬥氣。可是事實上,我以前可以施展出終極聖鬥氣。”
劍奴鄂然抬頭,滿臉震驚。我進一步刺激他。“而且,我的魔法等級並不遜於格鬥等級!”
劍奴突然大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難道,你是……”
“……佈雷西亞公爵?!”
大陸上魔武雙修的人本來就少,而格鬥技和魔法同樣都能達到如此高等級的,從古至今只有我一個。劍奴的眼中閃爍著解除困惑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