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七零八落的堆放了許多雜物。
老繭把我倆領進工作間,裡面放置了一張車床和一架水凳以及一些罈罈罐罐,靠內牆放了兩個架子,架子上擺了許多良渚古玉的仿品,卻沒有看見我要的權杖。
老繭讓我們坐下,用疙疙瘩瘩的手倒了兩杯茶,然後望著我。
陳老闆便問給我做的東西呢?老繭說還得等會兒才能取出來,就又不吭聲了。陳老闆望向我說:“他就是這個樣子,您別介意。”我說沒關係的,有特長的人都有點古怪。
老繭卻突然開口了:“這位老闆不是說要了解制作工藝嗎?”
“是的,是的,勞煩趙師傅給介紹一下。”我立即應和,緩和尷尬局面。
“這臺機床是用來切割和對玉材進行粗加工的,水凳是用來進行精加工的,要求高的仿品,完全用老方法慢慢磨。現在市場上的仿品,大都全部用機床來加工,尺寸規整,線條筆直,比如這件琮形管,就像個五金管件一樣。”不多話的老繭,說起琢玉工藝來,忽然頭頭是道了。
“再看這一件,雖然外觀不規整,表面還坑坑窪窪的,但卻是真器的樣子,因為古人很吝嗇材料,一般捨不得切割太多,你看就連這些坑窪的地方也刻上了紋飾。”老繭繼續展示其高仿品和外面低仿品的區別,口若懸河,再也不拘謹了。
“您看這個玉面具的線條,光滑圓潤,一看就知道是管狀工具刻出來的。而真正的良渚古玉器,線條是用鯊魚牙齒刻出來的,底部尖窄,表面開闊,還有刻畫的時候全憑腕力,像這種圓形和比較長的線條,一般要幾次才可以刻完整,所以線條有明顯的交接界。”老繭一件一件的對比給我看,如數家珍。
“古玉器一般看穿孔最容易發現問題,因為古器的穿孔都是用尖錐器鑽出來的,薄器是一個一頭大一頭小的馬蹄形,厚器是一個沙漏形,或者也稱為喇叭形孔,而低仿品一般用管具一次性鑽通,口沿稍稍打磨一下,裡面卻是筆直的。”老繭開啟了話匣子,一發而不可收。
陳老闆終於忍不住了:“哪個要來聽你上課的,人家孟老師還不懂,還不趕緊拿東西來。”
“不礙事,不礙事,受益匪淺,受益匪淺。”我趕緊阻止陳老闆,老繭卻不說話了,放下手裡的物件,去裡屋端出一個大藥罐來,搞得我們莫名其妙。
老繭卻不吭聲,拿來一把火鉗,從罐子裡夾出一根骨頭狀的東西來,正是那權杖的樣子。然後老繭又說話了:“你們來的時候,這物件剛下火,燙得很,現在勉強可以拿了。”
“好好的東西為什麼要把它丟在藥罐子裡面。”我不明所以。
“你這個物件,從圖片來看,至少幾千年的東西了,鈣化得厲害,橡根白骨一樣,不用石膏煮煮哪行。”老繭說完,又拿來一塊溼帕子,包在權杖上擦擦。
我們湊近一看,器型和紋飾都做得相當到位,只是表面略顯光潤,卻有點新玉的質感。
“做得不錯,只是這玉表的剝蝕度不夠。”我提出意見。
“這個不用著急,呆會兒用玉屑調和調和粘上去,再用這個藥水處理一下就好了。”說完從櫃子中取出一個藥瓶,裡面是一種淺棕色的液體。
“另外您看看這顆珠子,是我從一件藏族老物件上起下來的,與您這東西上的珠子一模一樣”。老繭又從盤子裡夾起一顆綠珠子,可不跟照片上的珠子十分相似。
聽了老繭這番演示和道白,真真的是受益匪淺了。結著,又看他比照圖片貼上玉屑,處理機理,一絲不苟,完全視我倆如空氣,這才是巧奪天工的大師境界。
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後,老繭說基本可以了,就差塗藥這道工序,如果現在塗上,這藥水腐蝕性強,得明天干透才好拿,如果急於要走,也可以自己塗,其實剩下這道工序最簡單了,只是注意不要塗的太均勻就可以了,講完看著我再不言語。
我怕夜長夢多,便接過那個瓶子,表示自己拿回去塗,順便體驗一下。
告辭的時候,給了老繭四千元,老繭把錢收了,也不多話,從中數出一千遞給陳老闆,搞得陳老闆接也不是,推也不是,十分尷尬。
我笑笑,叫他接了,又數給他一千元,陳老闆更不好意思了。我便說:“今天耽誤您半天生意,應該的。”
權杖柄既已到手,接著便考慮權杖身體部分。
於是立即返回重慶,製作一根完整的權杖。
按當時的情況推斷,廩君所處的時代,蠻荒地區應該還沒有進入青銅時代,所以杖身部分應該為堅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