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外祖母張羅著讓廚房做了一大桌的菜送上來,笑著跟她說:“……你在香河這幾天肯定是沒吃好的。”又問她田莊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錦朝苦笑著道:“外祖母,我可還在守制呢……”怎麼能吃這些大魚大肉的。
外祖母皺了皺眉。道:“活著的人才最重要。你看你這幾月瘦了多少,你母親要是看了,肯定更傷心著急……”不容拒絕地把筷子塞到她手裡。
錦朝只好開始吃起來。外祖母卻和宋媽媽說起話來,把那趙莊頭的事問得一清二楚。聽完後她就微笑,摸了摸錦朝的頭髮道:“還是我們朝姐兒能幹。這樣的人,就不該留著!”
錦朝卻心中一暖,她覺得自己在外祖母這裡,就像個孩子一樣被寵著。
不一會兒,紀安淳被婆子抱過來給紀吳氏請安。紀安淳不僅晨昏定省,中午還要過來一次,他也十分喜歡紀吳氏,每次來紀吳氏都給他準備兩大個六格瓷盒的東西,各類乾果糖酥,果脯肉脯的零嘴。
紀安淳抱著個大大的盒子坐在大炕上偎依著紀吳氏,見錦朝在吃飯,他看了桌上那盤糟鵝掌好久。
錦朝就夾了一小塊糟鵝掌問他:“淳哥兒要吃嗎?”
紀安淳卻又不理她了,縮回了腳躲到紀吳氏身後去。紀吳氏無奈地笑笑,跟錦朝說:“淳哥兒一向不怕生的,卻好像有點怕你。真是奇怪,他抓周那日,還抓了你的簪子呢……”她把紀安淳抱出來,要他喊錦朝一聲姑姑,紀安淳卻嘴巴緊閉怎麼都不肯開口,最後竟然哇哇大哭起來。
一旁照顧他的嬤嬤嚇壞了,連忙細聲哄他不哭。紀吳氏就讓她抱紀安淳去院子裡玩。錦朝已經吃完了飯,婆子們來收了碗著。
這時候紀吳氏身邊伺候的大丫頭香嵐進來了,先屈身向紀吳氏和錦朝行了禮,才道:“……三少爺回來了,馬車已經到了影壁!”
遠出回來,肯定要先來向紀吳氏請安的。紀吳氏也忘了紀安淳的事,高興起來:“……也不知道他和人家學得怎麼樣了,快讓他過來,我要問問他……正好他表妹也在,更該來見見了!”
錦朝也為外祖母高興,紀家在讀書上有天分的人不多。前世紀昀只中了同進士。沒準這一世他和陳玄青學了,能考得好一些呢。
香嵐應諾去了,不一會兒錦朝就聽到腳步聲。紀昀剛跨過門,就笑著行禮問道:“祖母近日可安好!”他又看到了錦朝。拱手道,“表妹竟然也在!”
紀吳氏笑著讓他過來,正要跟他說什麼,卻看到他身後還有兩個人進來。一個身材稍矮些,穿茶色杭綢直裰,五官端正,滿臉笑容。
另一個後進一步,穿青色雲紋的細布直裰,身材高挑清瘦,五官十分清秀俊朗。更難得是他身上溫和淡然的氣質。他只是淡淡微笑,卻如山嵐上的青竹繚繞著的雲霧,讓人覺得十分清雅。
錦朝臉色一變。
隨即她暗自掐住手心,垂下了眼簾。
陳玄青……竟然是陳玄青,她竟然又見到了少年時的陳玄青!
紀昀向紀吳氏介紹。先說略矮的那個:“……這位是睿親王的表侄,安大人的第三子安松淮,是我國子監的同窗。”又說那穿青色雲紋細布直裰的少年,“……陳家七公子陳玄青,祖母可是知道的,我們北直隸春闈的第三名!”
紀昀成親的時候,紀吳氏是見過陳玄青的。自然相熟。那睿親王的表侄卻沒聽說過,既然跟著孫子一起回來,必定也是個中了舉人的。她笑著頷首。
紀昀又介紹了紀吳氏,兩人拱手行禮問安。
紀昀猶豫了一下,卻不知道該不該介紹顧錦朝,他沒聽香嵐細說就往端華閣來了。根本不知道顧錦朝也在。不然陳玄青和安松淮可是要回避的。但是已經如此了,不說又顯得無禮。他便又介紹了顧錦朝:“……是我的表妹,顧家大小姐。”
顧錦朝再不想和陳玄青對面,也只能抬起頭,微笑頷首。
陳玄青也是一愣。但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彷彿不認識顧錦朝般拱手道一聲‘顧大小姐安好’。就轉回頭不再看顧錦朝,他神色淡淡的,攏在袖中的手卻捏緊了。
要是他知道顧錦朝在紀家……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來紀家的!
安松淮看到顧錦朝,卻是愣了一下。紀吳氏見了難免不喜,就笑著問陳玄青:“紀昀跟著你學制藝,可是麻煩你了,他天性愚鈍,總是要別人指點著才懂。安家少爺也該如此覺得吧?”
安松淮自知失態,臉色通紅地急促道:“紀昀可比我聰明的……”
陳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