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卻笑了:“怪你幹什麼?”
她繼續道,“真要是怪誰的話。我應該怪二爺、怪我自己,我怎麼都不會怪你的。我就是還想問你。讓你照顧她,是不是二爺的意思?”還沒有等顧錦朝回答。她又笑著搖搖頭,“算了,是我傻。沒有二爺開口,這女人連陳家門朝哪裡開都不知道。娘一向維護二爺,我又不是不知道……”
顧錦朝嘆了口氣:“二嫂不必妄自菲薄。你育有三子,又是正室,背後還有秦家相助。管這麼個人做什麼呢。”
秦氏聽得一怔。
顧錦朝很明白秦氏這樣的女人,她再怎麼能幹精明,丈夫也是她的天,能隨意決定她的心情。
“管那些姨娘通房的做什麼,二嫂只管過自己的日子就是了。任她花開花敗的,你可聽過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顧錦朝笑了笑,“能永遠留在二老爺身邊的,也只有二嫂而已。”
秦氏抬頭看著顧錦朝,好像第一次把這個女子看得通透了。
道理她也明白,只是到了自己身上,卻像被糊了眼睛一樣想不開。
想不到顧錦朝還願意跟她說這些。
顧錦朝又道:“隨口之言,二嫂聽聽就是了。”
秦氏沒有說話,顧錦朝準備要走了,叫了繡渠過來拾掇攢盒。
等到她站起來了,才聽到秦氏在背後低聲說:“謝謝了……”
顧錦朝笑著搖搖頭:“謝我做什麼,愚笨的人別人再怎麼說都不明白。二嫂自己是明白的,我只是幫著二嫂想明白而已。況且別人也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等到了自己身上,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秦氏也笑了起來:“三弟妹,你應該管家的。娘選你才是對的。”
兩人倒是難得和氣一次。
顧錦朝才不相信秦氏的話,也沒有當一回事。笑笑就過去了。
等回了木樨堂,顧錦朝才看到羅永平來見她,還帶了自己兩個兒子給她請安。
現在羅永平的長子、次子都在香河的鋪子裡當掌櫃。兩個人都很能幹。
要是沒有重要的事,羅永平是不會來見她的。他現在是她的大掌櫃,凡事也是忙不開身。顧錦朝想到後就讓宋媽媽帶著羅永平的長子、次子先去廚房吃點東西。
等帶著羅永平到了花廳坐下,羅永平就立刻拿了本賬簿出來。
“夫人,這是陳大管事讓給我經營綢莊的賬簿。我覺得這裡頭有些異常。就拿來給您看看。而且這些異常的賬目數目很大……”
他指了好幾處地方,“三月初五的時候,京城清平坊的杭綢鋪子平白多一千兩銀子,記賬的是賣一批杭綢來的錢。但是原絲進量並沒有增多,這多出來的綢緞是怎麼回事?而且一千兩也著實太多了——就算是賣得最好的杭綢,一月能有幾百兩就已經夠了。”
顧錦朝聽後拿了過來看。賬目的確不太對。
但這怎麼可能呢?就算是有人要做假賬,也沒有這樣把銀子往人家口袋裡裝的傻子!
羅永平繼續說:“不止這一個鋪子有這個情況,還有別的地方。我找陳大管事問過,陳大管事說是三爺吩咐的,他給您的嫁妝貼錢。我就更加疑惑了。哪裡有這麼給別人貼錢的……”
顧錦朝剛開始還不明白,聽了羅永平的話不禁渾身發冷。
如果是陳三爺的吩咐,那她大概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去叫曹子衡過來。”顧錦朝跟他說,“現在就叫他過來,我有要緊事要問他!”
羅永平被顧錦朝的樣子嚇到了,也不敢耽擱,連忙就讓下人套了馬車去曹子衡管賬的鋪子。
曹子衡正好在宛平辦事。
他連身衣裳都來不及換,就連忙朝陳家趕來。
顧錦朝和他談了許久。又叫了宋媽媽和趙管事過來,問近日三房和中公的安排。
她才終於能判定,陳三爺是在給她們鋪後路!
把他私庫的銀子轉到她名下。三房突然變賣的一些財產也轉了過來。鶴延樓護衛突然增多,卻不是在保護陳三爺,而是在保護她……
她不知道陳彥允有沒有安排別的東西!
明知道陳彥允做的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她還是忍不住覺得心裡不好受。護衛都來保護她了,那他自己呢?銀子轉到他這裡了,他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他信誓旦旦跟她說。成事的把握很大,不會有問題的。都安排到這個地步上了。真的不會有問題?
顧錦朝深吸了一口氣,讓宋媽媽去外院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