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認為可能是蕭遊有問題,蕭遊當葉限的師父那麼多年,難道真的沒有惻隱之心?如果他臨頭反悔,很有可能和葉限說清楚。
但是蕭遊最後死了,這就說不過去了。如果蕭遊最後說清楚了,葉限應該不會殺他才是。只不過沒人看到過他的屍首,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死。
如果蕭遊沒有問題,那麼只有一個可能。葉限背後還有個很厲害的人,幫他出謀劃策。那這個人必定絕頂聰明,對朝堂的事瞭如指掌,運籌帷幄。對他們也是危害極大。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陳三爺因此派了馮雋去找蕭遊的舊居,想看看究竟是什麼原因。
他仔細把蕭遊和其他人的信都看了。
蕭遊和老長興候、葉限的信都是說些瑣碎的事,和睿親王的信很少,多半是交接兵器,或者部署兵力的判斷。和張居廉的信是分析他的詩詞,也說過行兵打仗的事。
陳三爺看完了信,往後靠在椅背上,臉色平靜。
“這個蕭遊——當年是個天縱之才。如果沒有長興候的驍勇善戰,成親王有他相助,應該是能篡位成功的。他奇到什麼地步你們可知道?一堆銅錢他只看一眼,就知道銅錢的數目。行兵時算成五更走完,就絕對走不到五更一刻。一看作畫人運筆的走向,就知道作畫人是誰。”
書房裡沉靜得很,陳三爺說話的時候,他們自然只有聽著的份。
蕭遊雖然是個人物,但畢竟傳奇已經時過境遷了,誰知道他還這麼厲害過?
兩人面面相看,不知道陳三爺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張居廉讓他看我的詩詞字畫,你們猜是看什麼的?”陳三爺問道。
總不會是看他寫得好不好……
馮雋似乎有些領會過來,心中一緊。
陳三爺反倒是笑了:“我雖防備他,卻也不至於猜疑……難怪要用王玄範來牽制我。”蕭遊寫給張居廉的信裡提了,陳彥允意為‘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張居廉想讓蕭遊看他的野心和氣魄,而蕭遊覺得他是個很具有威脅的人。張居廉哪裡是忌憚他,這是早就開始猜忌他了啊。
沒查到長興候宮變後面的那個人,反倒是弄出這麼堆東西。
書房中一時沉寂,江嚴過了會兒才問:“那您如何打算?”
陳三爺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廊下的燈籠,沉默了片刻。
他不喜歡有威脅懸在頭頂。只是張居廉畢竟是他老師,原來幫過他許多。況且張居廉只是猜忌他,還沒有真的做什麼。他如今為官之道,還是張居廉教導他的……
“把這些東西先毀了,別讓張居廉知道我查過。”陳三爺輕聲說。
……一直到深夜,談話才結束。
陳三爺回到書房裡,顧錦朝早就睡著了。
陳三爺站著看了她一會兒,才伸手摸她的臉,佛珠上的吉祥結擦過她的臉頰。她可能覺得有點癢,翻身朝裡面睡了。陳三爺不由笑了笑,坐在床沿上,卻沒有絲毫睡意。
顧錦朝覺得被褥裡太冷,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他坐在床沿沒睡。房裡的蠟燭早就滅了,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坐著,顧錦朝反而被嚇了一跳,差點驚叫出來!
陳三爺翻身壓住她,安慰道:“別怕,是我。”
錦朝才聞到陳三爺身上的檀香味。不由得說,“您怎麼還不睡?我還以為真是什麼鬼怪魍魎的。”
陳三爺卻問她:“你怎麼醒了,可是我吵到你了?”
他一點聲音都沒有,怎麼會吵到她。顧錦朝搖搖頭,“我就是覺得有些冷……”這屋子裡沒有地龍,火盆熄滅了就冷了下來。
他剛才不睡,是因為睡不著嗎?難道還在想她和陳玄青的事?
顧錦朝不能不這麼想。就算陳三爺知道她對陳玄青沒有私情,相信了她。但是陳玄青畢竟是他的嫡長子,他不可能不在意嫡長子做出這種荒唐的事。
陳三爺伸手探進被子裡,發現裡面還沒有他的手暖和。他嘆了口氣,脫了外衣也上了床。
顧錦朝是被冷醒的,她本來就有些怕冷。她怔怔地看著陳三爺……這是想通了?
“你不是冷嗎?”陳彥允問她。
顧錦朝平日看著挺聰明的,就是睡醒的時候有點犯傻。這時候和她說話,她反應總要慢一些。
顧錦朝才明白他的意思,哦了一聲。這是要給自己取暖啊!
她的手腳很快就纏上去了,陳彥允果然很暖和。
顧錦朝乖乖轉到他懷裡,陳彥允也伸手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