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守著個丫頭。比我大一點。我把我的紅蛋分給她吃了。她說她是程家四小姐的丫頭,陪四小姐來燕京準備嫁人的。四小姐的姨母在燕京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主母,能給她說一門好親事。”
雨竹繼續說:“奴婢看那丫頭身上穿了件粉紅團花紋的棉襖,手上卻帶了個赤金的鐲子。”
錦朝誇了雨竹几句,把籃子裡剩的幾個紅蛋都給了雨竹。
第二天馮氏就讓顧憐、錦朝等人陪程寶芝遊顧家。
程寶芝穿了件大紅色織銀絲如意紋褙子,八幅綠葛馬面裙,頭上簪了對嵌紅寶石的金累絲髮簪,耳朵上戴的卻是對粉色的南海珠。她身後正跟著那個穿粉色團花紋棉襖的丫頭。比她矮一些,模樣清秀,喚作佩環。
顧憐一看就差點笑出來了,轉過頭看著旁邊的臘梅樹忍了許久。
程寶芝並不覺得有什麼,依舊笑著和顧憐說話:“……聽說侄女和閣老的兒子定親了,實在顯赫不凡,我們宜春那個地界,能見到最大的官也就是我父親了……”
她說起自己在宜春的事,她原是江西贛州人,父親是丁卯科的進士。沒有考中庶吉士,被調到了袁州府做正九品的知事,三年前才升了正七品的宜春知縣。這放開了也是個很健談的人。能說會道,簡直會把人捧到天上去。顧憐隨即就笑笑:“表姑言重了……”
程寶芝更是要捧著她:“哪裡言重了,表姑想什麼就是什麼。我們那裡可沒你們這麼多講究!”
程寶芝一會兒又和顧錦朝說話,笑容就要顯得輕一些。邊說還邊從頭到腳把顧錦朝打量了個遍,眼光實在意味深長。顧錦朝被她看得渾身不舒服,放下茶盞笑道:“表姑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
程寶芝搖搖頭,只是緩緩道:“朝姐兒長得好看,想必我未謀面的表嫂是個極漂亮的人啊!”
錦朝道:“表姑謬讚,我不過尚可而已。”
聽了程寶芝這句話。她簡直寒毛直豎。
早上游過園,程寶芝就回了東跨院。馮氏找程寶芝過去說話。
“……你和你的幾個表侄女相處如何了?”
程寶芝行禮。十分恭敬地道:“憐姐兒活潑可愛,別的庶女也對我尊敬。朝姐兒倒是不太愛說話……不過倒真是十分的漂亮。”顧憐等人和顧錦朝一比,立刻就是綠葉襯鮮花的差距,單拎出來是個頂個的美人。和顧錦朝站在一起不過中人之姿。她要是男子,也會喜歡顧錦朝那樣的美人……想到這裡,她心裡有些不舒服。
馮氏嗯了一聲:“你覺得顧家如何?”
程寶芝這次頓了一下,才說:“在姨母的操持下,自然是欣欣向榮。院子又氣派,連丫頭的穿著都比我們家庶女穿得好。姨母昨晚送我的那些東西,我真是見都沒見過。”她笑了笑,“就說您送我的這對南海珠,我以前可從來沒見過還有粉色的。這對金簪,那也是六兩的金子……”
馮氏的嘴角微微抽動,按說程寶芝也是進士的女兒,怎麼那麼沒見過世面?不過這樣也好,她自己在顧家肯定是生存不下去的,那還要靠自己才行。這人是好掌控的。
馮氏讓程寶芝下去歇息,長長地嘆了口氣。跟許嬤嬤說話:“你覺得程寶芝如何?”
許嬤嬤道:“倒是對您很恭敬,和幾個小姐也十分處得來。不過家世差了點……”
馮氏說:“沒辦法的事,馮家又沒有適齡的女子,不然我也不會在程家選。我那妹妹可沒有我的運氣,嫁去程家後一連生了四個丫頭,讓有了兒子的小妾爬到她頭上去了。她不服氣,四十多的時候還想生,這一胎就斷了她的命,程寶芝就是被乳孃養大的。不然再差的小姐,也不會連豌豆黃都沒吃過……”
許嬤嬤嘆了聲:“也是個可憐的。奴婢瞧著穿著打扮都不太會……”
許嬤嬤說到這裡,馮氏就皺了皺眉不想多說:“……看得我頭疼,你等一下帶陳永媳婦去教她梳妝。好好的姑娘,穿得大紅大綠的,還拿粉色南海珠來配……捯飭好了帶來見我,晌午帶她去西跨院坐席,也讓老四見見。”
許嬤嬤退下去了。
顧錦朝回到妍繡堂不久,羅永平的信就送過來了。
江西來去太遠,羅永平先在良鄉馮家打聽了這個程家,先把打聽到的情況送過來。等他派出去的人到了江西,再有第二份信過來。
顧錦朝看了信就笑了,讓徐媽媽把燭臺端過來,徐媽媽十分疑惑:“小姐,羅掌櫃說什麼了?”
顧錦朝邊燒信邊淡淡地說:“祖母一月前派人去了馮家,問馮家現在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