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幾個媳婦和孫媳,說四房庶女陳容的親事,問王氏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陳容虛歲十四,是陳四爺姨娘所生之女,正是議親的好時候。王氏笑眯眯地同陳老夫人說:“媳婦還在看,葫蘆巷子的趙大奶奶給我遞過話,想為她侄兒說親。”
秦氏問道:“趙大奶奶的外甥。我怎麼沒聽說過?是趙大奶奶嫁去良鄉的那個妹妹所出?”
王氏點點頭:“正是,說是已經考中了秀才。家在良鄉田產都是幾千畝,也是很富庶的。”
秦氏嘴邊露出一絲笑容:“倒也配得上容姐兒了。”
秀才的功名對於陳家來說自然什麼都不算,反正陳容不過是個庶女,左右都沒差。
陳老夫人覺得還不錯,“家中富庶還能下工夫讀書,卻也不容易,等有空了你就去找趙大奶奶過來,仔細把人家的情況說清楚。”
王氏應諾,陳老夫人又問顧錦朝覺得如何。
她能覺得如何。聽都沒有聽說過。
錦朝不好說好或是不好,只能說:“母親說得對,問清楚總是好的。”
陳老夫人握了握她的手。“你可別打馬虎,等把容姐兒的親事定下來,玄青的婚事可要你操持。”
陳玄青前世還沒參加會試就成親了,這世的卻遲遲沒有動靜。
錦朝推辭道:“我剛嫁進來,恐怕沒有經驗,辦不好這事……”陳玄青的事她都不想插手。
陳老夫人就笑著說她:“這孩子,怎麼謙遜起來了,誰還能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會不成。你儘管去做,還有我和你二嫂看著呢。玄青是早就和俞家小姐定親了的。沒這麼麻煩……”
秦氏也笑道:“七少爺都已經是探花郎,有翰林院的官職在身了。身邊就該有個人伺候。三弟妹別怕操持不好,我剛嫁進來也是什麼都不懂。還是娘手把手教的……”
又說了一會兒俞家小姐的事,吃了午膳,顧錦朝才從陳老夫人那裡回來。
顧錦朝一路都在想俞晚雪的事。
想得最多的竟然是有一日她病了,自己想去看她。卻在俞晚雪院門口被婆子攔著,陳玄青過來看俞晚雪,匆匆瞥了她一眼,卻深深皺起眉:“你過來做什麼?”
她應該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了無人氣的屋子裡,等著死罷了。
顧錦朝手裡提著一盒栗子糕。她冷冷地看著陳玄青,什麼都不想說。
陳玄青不再理她,等他進去之後吩咐了婆子幾句,婆子緊緊合上了院門。她拎著一盒栗子糕,聽到裡頭陳玄青柔聲安慰俞晚雪喝藥的話,還有碗落在地上的聲音,婆子、丫頭的驚呼聲,俞晚雪哭著說什麼,她卻怎麼也聽不清楚,墊高了腳也看不到。
不知道陳玄青跟她說了什麼,她氣成這樣。但是錦朝卻絲毫沒辦法,想善待對自己好的人,卻在人家生病的時候,連一盒糕點都遞不進去。她那天在外頭聽了好久,才拖著僵硬的腳往回走。
後來她才聽說,七老爺的姨娘有身孕了。
即使她重生了,對俞晚雪也充滿了歉意。無論她是不是有意的,前世俞晚雪的孩子都是因為她才沒有的。要是有孩子做依仗,即便陳玄青真的有了小妾姨娘,她也不會過得那麼苦。
她前世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俞晚雪了。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嫁進來,要是沒有她的干涉,俞晚雪會不會幸福一些。畢竟前世陳玄青還是喜歡俞晚雪的……她總要幫襯著俞晚雪才好。
給陳三爺做的斗篷已經繡好花樣了,錦朝展開看了覺得很滿意。讓青蒲去搬了爐子過來燒木薰香,等晚上他回來了就送給他。
青蒲退下去之後,顧錦朝就和孫媽媽說起話來:“……孫媽媽在陳家服侍了十多年,也是老人了,不知道在針線房做什麼,每月月例如何?”
從針線房婆子到一房的掌事婆子,也算是一步登天了。但孫媽媽的樣子卻即不惶恐,也不諂媚。
孫媽媽答道:“奴婢手底下四個小丫頭,平時就管些府上的針線活計。每月有六錢銀子,足夠使喚。”
顧錦朝又問了她一些陳家的事,孫媽媽都恭敬地一一作答,對陳家很是瞭解。
陳家除了有陳二爺、陳三爺的俸祿收入,自己也有生意。但陳家的產業分了兩份,田莊、作坊一類的產業是秦氏操持,而筆墨鋪子、綢布莊子一類的東西就是陳四爺管著,他也是進士出身,卻沒有做官,就在翰林院掛了個閒職。依仗陳家的勢力,陳四爺做生意很順利,陳家家底也十分雄厚。
孫媽媽對陳家生意上的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