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馮惜夢連連對宓妃道謝,“多謝無情公子,多謝。”
“你身邊怎麼連個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沒有?”宓妃皺了皺眉頭,心下生起幾分懷疑。
倘若馮惜夢在上官家真那麼受寵,得夫君愛戀,婆婆憐惜,出門身邊如何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
“我…我我是偷跑出來的。”似是感覺到宓妃的疑問,馮惜夢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出口的話很是沒有底氣。
“半個月前我染了風寒,每日服藥身子都不見好,夫君整日都守著我,寬慰我,只盼我能早日好起來,他說沒有孩子也沒有關係的,大不了就去撿一個孩子回來養著,可。可是我太想有一個孩子了,明明很想好起來,卻終不能如願。”馮惜夢說到這裡,眼裡又落下滾燙的淚來,許是心裡積壓著的心事太多,又找不到人訴說,即便宓妃什麼也沒問,她仍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一股腦的都說出來,甚至是發洩出來。
“身子日漸提不起力氣的時候,我就拒絕服藥了,我想要是我死了,我的夫君就可以續絃,那樣頂多兩年後,上官家就能有後了。”
很多時候這個軟弱的,瘋狂的想法就在她的腦海裡不斷的徘徊,她也一次又一次的狠下心腸要那麼去做的。
只可惜上官明誠盯她盯得太緊,身邊的丫鬟婆子亦是如此,她根本就沒有輕生的機會。
“我不服藥,夫君跟婆婆就輪流守著我,就怕我會做傻事。後來我就聽到府裡的僕人們說起無情公子,心裡就燃起幾分希望,我就下定決心要來求你為我看診,不管結果如何,那都是我給自己最後的一次機會。”她愛上官明誠,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可她偏偏不能為他生下一個孩子。
“本公子若不願為你看診,你打算如何?”馮惜夢的風寒尚未痊癒,宓妃一眼就看出來了,知道她沒有對她說一句謊。
只是這個女人,她若不願為她醫治,又或者她治不好她,聽她字裡行間的意思,她竟然是要選擇自殺麼?
她一定很愛上官明誠那個男人吧!一個女人一生最好的歸宿就是遇到一個愛她惜她的男人,然後和他共同孕育一個屬於他們兩人的孩子,無論男女都將是他們生命的延續。
然而,馮惜夢與上官明誠是真愛不假,但作為深愛著上官明誠的馮惜夢,她無法為她摯愛的男人生下一個孩子,這樣的結果何其殘忍,簡直比要她的命還要讓她難以接受。
宓妃想要說馮惜夢軟弱,但她卻發現自己一句指責她的話都說不出來,即便她真的有過去死的念頭,自己也無法說她半句不對。
假如換個位置思考,同為女人的她處在馮惜夢的位置,成婚二十年無所出,夫君一如既往的疼愛,公婆一如既往的沒有半點指責,宓妃覺得自己會崩潰的,單單就是心裡的那一份自責,就會將她給逼瘋。
想死,都是輕的。
“如果無情公子能治好我,讓我能有一個孩子,那麼這便是天不絕我,福佑上官家,我會用我的下半輩子多做善事,為我的孩子,我的家人積福;如果無情公子也治不好我,那便是我命該如此,這一輩子都與孩子無緣,身為上官家的媳婦,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上官家絕了後。”換言之,如若宓妃治不好她的病,又或者說確定了她是終身不孕不育患者,那也就會去死。
不管怎麼樣,上官家不能絕後,這是馮惜夢的底線。
哪怕是以她的生命為要挾,哪怕她會心如刀割,她都將逼著上官明誠續絃的。
面對馮惜夢的坦言,宓妃倍感無語,當真是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奉送給她。
這樣的女人,何其的傻,何其的真,又何其的可愛呵!
“上官夫人喝口茶先歇歇。”小二不但給馮惜夢搬了椅子,還貼心的準了一杯清茶。
他的家就在星殞城外的村子裡,十歲過後就在城裡的大小酒樓做工,兜來轉去最後在醉香樓裡做了小二,生活也就此穩定了下來。
上官家乃是滿門忠烈,不管是上官明誠將軍的父親還是爺爺,那都曾是金鳳國很有名望的大將軍,很受百姓愛戴的。
有關於上官家的故事,小二每日在醉香樓裡跑堂,聽進耳朵裡的自然很多,雖說近幾年上官將軍府越來越深居簡出,甚至少有人再提起,但上官將軍府每年都會拿出大筆的銀錢出來做善事,對於上官家的當家主母馮惜夢,便是沒有見過卻也算不得陌生。
要知道上官夫人不能生這件事情,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比起宓妃那個相府啞巴嫡女的流言還要傳得有鼻子有眼,就怕誰不知道似的。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