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興高采烈的又撿起了一塊石頭、掂了掂重量,用力朝渾身已滿是鮮血、泥土的小蘭身上砸去。
石頭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妙的拋物線,孩童瞳孔放大、興奮地握起了拳頭,他覺得此石必中。
可現實卻令他失望了,就在石頭臨近小蘭額頭的那一刻,一隻在他眼中礙事的大手準確的抓住了那顆石頭……
“你幹什麼?為什麼要保護這個壞女人!”孩童憤怒的質問著大手的主人,只是話剛說完,卻覺得那人有些面熟,待到完全認清他的面孔時,不禁畏縮地退了兩步,支吾地縮排了孩童群中。
山林中午間燥熱,被日頭正面暴曬的小蘭更是已經嘴角乾裂,只是突然間她覺察到一絲陰涼,似乎有個人影擋在了他與烈日之間,她痛苦的睜開已經被石頭砸爛的眼角,看到了那個希望中的身影,正是流光!
流光瞪著那群被尹堯鼓動前來欺負小蘭的孩童,只是一眼就把他們嚇得四散逃離,隨後,他轉身關切的看著她,把一壺剛打的清水放在了她那乾裂的嘴邊,白蓮則跑到木樁後邊,解開繩索,給她鬆了綁。
小蘭虛弱的躺在了流光懷裡,流光單手託抱著她,嚴肅的看著一邊的尹堯道:“你必須給我個說法!”
一直陰沉的望著遠方的尹堯也扭過頭來,直起健壯的身軀,絲毫不讓的對視了過去,“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擋整個部族的仇恨!”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部族的仇恨和她又有什麼關係?”白蓮氣鼓鼓的問道。
尹堯微眯著眼道:“有,怎麼沒有?不正是他的爺爺——鉤鐮族的神侍,帶領著他的族人殺了我們黑虎族多少好兒郎?多少父兄、子嗣被他們開膛破肚?這份血債要用他們一家人的生命來還!現在她的爺爺死了,父兄即將被獻祭給山神,就差她了。”
“是,她家是和我族有仇恨,可這又與你尹堯有什麼關係?我可不記得你有兄長被鉤鐮族殺掉。”流光冷冷的問道。
“哼!當然有關係了!還記得我妹妹嗎?”尹堯咬牙切齒道:“還記得十日前她被老神侍獻祭給山神的那一天嗎?”
流光點了點頭。
“是啊,為什麼她會被獻祭呢?”尹堯繼續道:“那是因為她犯了部族神侍不可饒恕的大罪——那天她與鉤鐮神侍的兒子、也就是這個賤人的哥哥長丘私奔離開黑虎族!”
尹堯憤怒的指著流光懷裡的小蘭,“要不是這個賤人的哥哥勾引我妹妹,她又怎麼會成為族裡的罪人被獻祭給山神!”
“所以,我一定要她遭受同樣的命運。”尹堯陰惻惻的說道。
“可她現在是我的女奴,屬於我的財產。”流光把小蘭放在妹妹白蓮懷裡,雙拳緊攥。
五指山部族的規矩,被俘虜的女人屬於戰士的私人財產,只有戰士自己才有處置的權利。
“我並不想和你打,流光,”尹堯後退了兩步,“可是我已經上報了黑虎神侍,他已經同意了我的想法,你現在可以把她帶走,可是後天晚上,如果你不把她帶到祭臺、和她的父兄一起獻祭給山神,就是跟整個部族作對!”說著他便轉身離去。
流光怔怔的站在原地呆了一會,轉頭看了看妹妹懷中的小蘭,漸漸地目光堅定起來,下定了保護她的決心。
※※※夜已經很深了,可是黑虎族的神侍卻沒有休息,他帶著兩個侍衛來到了族中祭臺後面,一個丈尺高的山洞前。
洞口處,有寒惻惻的冷風嗚咽著,老神侍畏縮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扭頭對兩個侍衛道:“你們在這裡等著。”
侍衛們如釋重負的答了聲“諾”,老神侍朝他們點了點頭,顫顫巍巍的走進了山洞中。
山洞中少有光亮,唯有些許月光不知從山體間哪個縫隙中投射下來,老神侍老眼昏花,只有拄著柺杖,半步半步的向前移動。
“滴答、滴答……”老神侍又走了會,便聽聞有水珠在山洞中低響,此外便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他側耳傾聽著,期望能聽到長久以來即渴望又恐懼的動靜,忽地一陣溼重的寒氣伴著冷風侵襲過來,他忍不住發出壓抑的咳咳聲響。
咳聲並不大,卻在空曠的山洞中尤為刺耳,他嚇得渾身戰慄起來,一個嘶啞的聲音似野獸的低吼般,不知從洞中何處發出:“是誰?是誰來打擾我?!”
“是我,您最忠實的僕人!”老神侍忙放下柺杖,全身伏地,顫抖的說道。
“你……”洞中的聲音短暫的沉默了下,似乎想起了什麼才道:“你來做什麼?”
“我來向你稟告兩日後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