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
舒綠卻明白,不是年齡的問題,也不是性格的問題,是感覺。
和萬里在一起相處的感覺無論如何也不對。這種事情沒法解釋,所以大家都只是推給一個籠統的詞,叫——緣分。
舒綠也曾設想過,如果自己今生一睜開眼睛,萬里就已經是自己的丈夫,那她和他也許可以好好過一輩子的。他會將她照顧得很好,寵她愛她,在她被人欺負的時候站出來挺她,絕不會讓她吃一點苦頭——舒綠一點也不懷疑萬里會這樣做。
然而這個假設永遠也不可能成立,所以他們註定要錯過……
“不需要道歉啊。行了,你別送了,我自己可以出去的。”
縱使灑脫如萬里,也不可能真的做到對心上人的拒絕毫無芥蒂。而舒綠就更加心亂如麻,哪裡敢再面對萬里,連行禮也省了,深深吸了一口氣便拔足往回走。
巧英忙不迭跟上,心跳得厲害。剛才幸虧真沒人經過,唉,小姐,您可別再來一次了,奴婢的小心肝經不起折騰啊……
舒綠走著走著,死死咬著的嘴唇終是破了皮,滲出鹹鹹的血珠。前世今生,她第一次因為拒絕了別人的感情而流淚了。
在這一刻,舒綠突然明白,自己的的確確,是對萬里動過心的。
那個江上的月夜,他站在船窗前悠然地吹著長簫,簫聲如江水般湧進她的心中將她漸漸淹沒……然後是月色下的驚鴻一瞥。
那一瞬間的驚豔,還有自己狼狽的躲避,直到此時還深深印在舒綠的心頭。
深情負盡長遺怨
她還是辜負了他……從今往後,她怕是再難見他了吧。
萬里看著舒綠的窈窕的背影匆忙間消失在迴廊的拐角處,不知心裡頭是什麼滋味。酸?澀?苦?
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
其實,從頭到尾,他們之間又何曾有過什麼呢。一切都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平生頭一回,他如此欣賞一個姑娘。驛站裡,他為她毫不猶豫地替傷婦治療而驚訝,也為她對自己衣衫染血渾不在意而震撼。
他從沒在一個女子身上同時見到柔美與剛強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然而舒綠就是這樣的一個姑娘。
他動了心,也爭取過,付出過……應該沒有遺憾了,不是嗎?
無論如何,總算是等到一個結果了。
事實上,如果他還不肯放棄,繼續追求她,也並非不可以。然而萬里始終是萬里,他知道舒綠的內心絕不像她外表看起來這樣嬌弱。
她今天向他開口說抱歉,就證明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強扭的瓜不甜,這是哪裡聽來的俚語呢……呵呵,忘記了……萬里自嘲地笑笑,剛想自行離開王府,卻又突然聽見有人喚他的名字。
“萬……萬公子。”
一個嬌美的紅色身影從迴廊拐角外的樹叢中走出,怯生生的小臉上帶著幾分羞赧,但更多卻是憂慮之色。
“五小姐?你怎麼在這兒?”
萬里怔住了,他沒想到真有人在附近。剛才明明沒看到有人走近啊?難道是自己心神大亂沒注意?
“我……抱歉。我才從那邊過來,遠遠看到舒綠妹妹走過去……”
尚紅的臉紅得厲害,話也說不利索了。
其實她真不該出來的,尚紅心頭閃過一絲後悔。
她剛才匆忙離開小廳回到自己屋裡,才發現丫鬟枝春沒有將她原來要裝在那千手觀音像的畫軸盒子裡的平安符放進去。那個護身符是她前些天跟桑氏去寺裡燒香的時候求來的,說是有云遊高僧來開過光,可以保佑身子安康。
她想著萬夫人據說身子也不大好,本來想和千手觀音像一起送給萬里。結果枝春卻馬馬虎虎沒放進去。尚紅一著急,自己拿著平安符又從原路趕到小廳這邊,結果隔著兩道破圖就看見舒綠捂著嘴快步從前面跑過去。
她認識舒綠這麼久,還從沒見舒綠在人前如此失態。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尚紅心裡一驚,剛想去追舒綠,卻又突然看到萬里就那麼直愣愣地站在迴廊上,如同石雕一般。
轉瞬間,冰雪聰明的尚紅已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她站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
尚紅從沒想過萬里拒絕了舒綠,自己就會有機會——她甚至沒想過自己的終身。在過去的十多年裡,家裡人對她的期望不過是能多活幾日算幾日。不止一個大夫預言,她活不過十五歲。
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