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們都往端莊了打扮,平時對展眉噓寒問暖,用舒綠的話說就是“企圖用春風般的熱情融化他那顆冰冷的心”。
“沒法子啊哥哥,你是潛力股啊,群眾們很有投資熱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舒綠說得沒錯,展眉屋裡那些丫鬟們就是這麼想的。
如果說考科舉入仕途是讀書人的追求,那當通房升姨娘也是一部分丫鬟——特別的有姿色的內宅丫鬟們的追求。其中原因很複雜,反正脫不了“貪慕虛榮”四個字。在她們看來,即使當了姨娘要受無數的罪,也比做個小廝的老婆要好太多了。
而展眉這種明擺著很有前途、長得又這麼英俊瀟灑的少爺,要讓這些丫鬟不對他起賊心,那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展眉屋裡又少不了這些人做事,就像舒綠說的——你總不能自己去刷馬桶吧,你不會自己去打水洗臉吧?想喝茶還得自己燒水……不可能啊。
“頂住啊哥哥,我要代替婉兒看著你。你可千萬別有後、宮的念頭,哼哼。”
“你管好你自己那攤子事吧,還來管我。”展眉懶得理妹妹。替婉兒看住自己?婉兒對自己有信心得很。
說到婉兒,舒綠不淡定了。她從小春山回來的次日,馬上就去了臨川王府找遊王妃,想透過遊王妃瞭解一下香藥局的事。遊王妃答應替她打聽去,但這幾天來都沒有遊王妃的訊息。
舒綠左思右想,為了親愛的婉兒姐姐,她決定再主動去一趟臨川王府,探探遊王妃的口風。
也不好直接就這麼去了,得找個由頭。舒綠讓巧果做了五斤油炸面,自己又燉了兩盅藥膳,另外買了些別的禮物裝了四色禮盒,才再次前往臨川王府。
在過去前,舒綠當然是照足規矩先送了名帖過去的。一來免得撲了空,萬一人家遊王妃剛好出門了,她豈不是白走一趟。二來,這也是禮數——舒綠現在是越來越感覺到教養嬤嬤有多重要,她覺得自己在江城學的那點禮儀就快不夠用了。
家裡趕緊開閨塾吧,她一定會認真學習的
到了臨川王府,舒綠主僕幾個先被請到外院的小花廳裡候著,再由人進去通報臨川王妃。
臨川王府的下人們顯然訓練有素,招待的禮數相當到位,比舒綠住的信安王府略略高出一線。這就看得出當家主母的能耐了。所以一般人家,哪裡敢娶寒門閨女當媳婦,光是管家這一項上就十分考驗人。
舒綠眼觀鼻、鼻觀心,端坐在椅上看著小花廳四周的書畫解悶。突然門簾忽的撩起一角,一隻大黃貓跑了進來,東竄西跳,眼看著就要撲到舒綠這邊來。
舒綠輕輕一蹙眉頭,巧英和巧珍已經從她身後趕出來,攔著那隻黃貓。
“小寶兒,你跑什麼呀……”
門簾又被掀了起來,這回進來的卻是個挺俏麗的小姑娘。舒綠定睛一看,原來是上次見過的那位牧小姐欣茹。她還是穿著紅衣裳,顯得人很精神。同樣是愛穿紅衣,舒綠覺得這女孩兒偏俗豔了些,沒有她那尚紅表姐穿得好看——或許是偏見也說不定。
“呀,有客人?”
那牧欣茹見到舒綠從椅子上站起來,先是愣了愣,旋即甜笑起來。
“原來是凌姑娘”
牧欣茹上前與舒綠見了禮,還沒說上話,門外再次走進一個人來。
“喂,抓到你那隻貓兒沒?趕緊走了。”
一個粗嘎的嗓音不耐煩地嚷嚷了一聲。舒綠聽這人說話好生無禮,抬頭一看,卻看見個穿著銀藍袍子的瘦削少年在廳門處站著。
那少年也才注意到舒綠的存在。他突然也不急著走了,就那麼站在原地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舒綠。
舒綠被他看得心裡很不舒服,轉過頭去和牧欣茹說話。
其實她和牧欣茹也沒什麼可說的,大家又不熟,而且牧欣茹那種刻意親熱的態度,老讓她想起自己在江城的那位舒華表姐。有種挺虛偽的感覺……
“妹子,這是哪家的小姐,不給我介紹介紹?”
那五官平庸的瘦削少年來到牧欣茹身後,依然用放肆的眼光看著舒綠。舒綠見他年紀也不大,似乎比牧若飛還小些。既然喊牧欣茹“妹子”,那肯定也是這府裡的公子爺了?怕是牧若飛的庶弟吧?
果然,牧欣茹向她介紹說,這是她的哥哥牧若豪。聽牧欣茹的意思,兩人應該是親兄妹才是,怎的長相卻不太相似。不過細看一下,輪廓還是有點像的,只是牧欣茹的臉龐更飽滿,看起來就好看多了。
“信安王爺的外孫女兒?”那牧若豪顯然對舒綠很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