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才名天下的玉陵君折蘭公子的學生,大家驚訝之餘,多方打探也沒探出個所以來。
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有好事之人想弄清向晚來歷,一概會往大處高處去查,誰又會想到她只是千里之外杏花村的一個飽受後孃與弟弟欺負的小可憐。
而這一次,向晚的身世算是徹底大曝光了。出身貧賤、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和後孃,這些都還好,不過是惹人一聲嘆息。真正的問題是她八歲那年竟然已被賣給一個瘸子做媳婦,據說頭天晚上就被破了身。這一條訊息好比熱油裡滴水,一下子就炸開了鍋。想起前段時間玉陵城還熱熱鬧鬧的替折蘭公子的這位女學生擇婿,媒婆們在折蘭府外排起了長隊,向晚的這一些過去卻從未被洩露,或者坦白,不免就讓人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而且她竟已被破身,雖說當時年幼,非她自願,不過貞潔對於一個女子的重要性,又如何能讓人原諒?哪怕她後來贖了身,又拜了折蘭勾玉為師,不過汙點終是汙點,這一些真相大白天下之後,世人雖有同情,更多的還是氣憤與不恥。
“有心事?”這日午後,太陽甚好,向晚在小花園裡彈箜篌,折蘭勾玉處理完事務,坐在一旁看她彈箜篌。向晚彈得不甚用心,折蘭勾玉一聽便知。
向晚聞言頹然鬆手,嘆了口氣,悠悠走到折蘭勾玉身邊,跟著坐下。
“怎麼了?”折蘭勾玉笑,伸手,將她攬入懷。
近新年,亦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她還是穿得少,一襲杏紅絲帛長裙,只在外披了白貂披風,頭髮就這麼披著,如今已及肩下,長得很快。
向晚往上縮了縮,整個的窩在折蘭勾玉懷裡,指尖纏上他的華髮,看他臉色似乎比最初更顯蒼白,擔心道:“你這個樣子,怎麼去金陵?”
他瞞了這麼久,是希望身上的月見半魂能在短時間內去除,至少這一頭華髮能恢復原來模樣,沒想到近月過去,他與莫前輩竟是束手無策。臨近新年,按照慣例,折蘭勾玉定是要去金陵過年的,到時候一切都將瞞不住。
折蘭勾玉還是笑,親了親向晚的額頭,暖暖道:“還以為你介意外面的傳聞。”
向晚輕笑出聲,往他懷裡膩了膩,嬌聲軟語:“出身貧寒、被賣為人妻,非我自願,而且都是事實,被人知道又有何懼!至於被誰破身,天底下再沒有人比師父更明白才是。於我來說,既只願嫁一人,他心裡清楚明白這一切,便足矣。”
折蘭勾玉擁著她,心裡一陣滿足。
他就是喜歡她這個樣子。她對加諸於她身上的一切,有一種極致的透徹與坦然,從不遮掩,從來無懼。不過對於破身的傳聞,即便她不介意,他亦是介意的。所以幾天之前他已派人去了杏花村,如何還向晚一個清白,抓了那個瘸子過來便是。
“其實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很糟,總是有這一天的。”最糟的是世人知道她與折蘭勾玉的戀情之後。現在她更擔心的還是他,伸手不確定的輕撫他的臉,幽幽道,“老覺得臉色更白了,是不是身上的毒更重了?”
他垂眼低低一笑,拉下她的手,安慰:“年前事多,就多費了點精力,無妨。”不等她開口置疑,便又轉回剛才的話題,“見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樣子,以為被傳聞所擾,還特意準備了一件禮物,想讓你開心一下,原來是為師猜錯了心思會錯了意,可惜了。”
向晚在他懷裡抬頭,咯咯笑出聲:“什麼樣的禮物?”
折蘭勾玉鬆手,漂亮的眼睛彎成一道弧,襯著一頭華髮,勾著嘴角,竟有一絲妖豔:“小晚回房看看吧。”
向晚困惑地眨了眨眼,起身巴巴地跑到自己房間,角角落落的看了個遍,沒發現異常,便又跑回小花園,一臉的疑惑。
“在我房裡。”折蘭勾玉笑,絲毫沒有內疚感。
向晚難得的咬了咬嘴唇,忍住,又巴巴地跑到折蘭勾玉的房間。
乍一眼,並無異常。他的房間其實很簡單,簡單中又顯尊貴。因著這段時間的親密,向晚又覺得他的房間充滿一種溫暖的味道。
左右張望走至最裡,看到那滿床的杏花,向晚睜大眼倒抽一口氣,緊緊捂嘴,才將那聲出口的驚呼堪堪捂住。
“這……”現在是冬天,怎麼會有杏花?而且是真杏花,盛放中的杏花!
身後一暖,腰上多了雙手。向晚側過頭看他,臉上有太過驚喜的紅暈,半月明眸清亮如水,裡面有興奮有困惑,心裡卻是滿滿的感動。
“怎麼做到的?”
折蘭勾玉笑,俯身貼近,幾乎咬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