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生同永謙告了聲罪,緊著上前兩步,先隔著簾子見了妞妞。
妞妞與之打了招呼,便直接乘車去二門往內宅去。
左住則上前,見過永謙。
永謙與之招呼兩句,便帶了隨從回了簡王府。
雅爾江阿與永佳早就等著訊息,永謙回王府後,直接來上房回稟此事:“沒見到曹大人,蒙克世子出面待客……蘇赫德也去了,想來相府那邊怕是也擔心著……出門的時候,又碰到曹大人的義子過來侍疾,還有天佑的師姑莊氏回曹府……”
雅爾江阿與永佳對視一眼,曹家出去的養子、義子都過去侍疾,想來曹顒病的真不輕。
擔憂歸擔憂,可也沒有法子,雅爾江阿只能吩咐王府管事留心曹府那邊。
永謙卻想著雙目盡赤的恒生,還有老誠穩重的左住……誰說曹家小一輩人丁單薄,多了這幾個,除了不姓曹,哪裡又不是曹家的孩兒?
可憐那些無知之輩,不乏幸災樂禍的,背後裡說初瑜嫉妒,攔了曹家開枝散葉;又有人說,曹顒不孝懼內,才會有妻無妾,使得血脈單薄。
卻不知,養子、義子,既感恩義,又不會被威脅嫡子身份地位,還不會引得夫妻失和,可不是庶子要強出百倍……
不管旁人是擔心,還是幸災樂禍,曹顒依舊在“養病”。
妞妞每日回來,伴著李氏在佛堂撿佛豆。
不過是擔心李氏憂心病倒,從旁陪伴開解。省的李氏跟著病了,那全家上下就真的要亂了。
李氏見兒子神色一日好似一日,心裡也就踏實下來。
左住在衙門裡請了長假,每日過來,與恒生輪番侍疾。
曹顒本想要打發他回去,可想來聽話的左住這是卻犯了倔強。
曹顒見狀,便就依了他。
自打左住兄弟與恒生相繼出府,父子幾個倒是難得有如此親近的時候。
曹顒每次皺眉嚥了那苦藥湯子後,便教導兩個小輩。
左住這裡,朱氏馬上就滿月,搬家在即。以後與寧老太太如此相處,與族人也自然不能像現在這樣遠。
無非是,立身要正,要重孝道,卻不能愚孝。人上了年紀,就容易偏執,即便是做晚輩的,為了長輩的尊重,也不好一味縱了。另外要分了遠近,即便寧老太太有祖母之名,可陪你過日子是妻子與手足兄弟。不可因寧老太太,傷了夫妻情分與手足情分。
又道,夫妻合心,其利斷金。若是寧老太太依靠賣老,想要送人下來,可以打著曹顒的名義拒絕。
云云。
左住聽了義父的淳淳教導,甚是羞愧:“孩兒無能,還要累及義父跟著操心,要是二弟在就好了……”
曹顒聽提到左成,心裡就跟著鬱悶。
換做曹鈑氬芟鈑齙秸飧齷�幔��盼蠢吹淖芏醬笤鄙肀擼�茱J心裡只有歡喜的,可左成不同。
左成不是科舉出身,在地方上也不能直接為正印官,多為輔官與雜官。
他年歲又清,資歷又淺,在地方上熬資歷,哪裡能比得上京城。
即便僥倖授了高品,可資歷不足、見識有限,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跌了跟頭。
張廷玉攔了自己的同鄉,舉薦左成留在湖廣,看似既無私心,又賣了人情給曹顒,可曹顒真不稀罕。
安排左成與尹繼善去湖廣“鍍鍍金”,在政績欄上添上一筆也一回事,安排他徹底外放是另外一回事。
想著尹繼善升任湖南按察使的訊息這兩日就要公之於眾,曹顒就對左住說了左成留在湖廣、暫緩回京的訊息。
左住聽了,立時著急:“義父,弟弟不會留放外任吧?那可怎麼好,誰給義父寫節略?”
曹顒聞言,不由失笑:“給我寫節略重要,還是左成的前程重要?”
左住抓了抓後腦勺:“當然義父的事情重要……二弟年紀輕,正是熬資歷的時候,即便跟在尹大人身邊,多半也是跑腿打雜。尹繼善是曉得二弟與義父關係的,說不定還會覺得二弟在旁邊礙事……”
左住雖向來不伶俐,可能說出這番話,可見是內藏錦繡。
曹顒頗為欣慰,道:“咱們瞧著未必好,可說不定在皇上眼中,如此安排正好……”
左住似懂非懂,曹顒沉吟片刻,覺得不好放著左成一個在外頭,便使人喚來張義,吩咐他去湖南。
曹顒身邊的長隨管事中,與官府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張義。
張義曉得左成兄弟在曹家的分量,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