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緘默,屋子裡沉靜得怕人。
卻有管家,不曉得屋子裡兩人正僵持,走到門口稟告,說是有客人了。
今日搭喜棚,李家在京城的幾處族人同姻親,都打發小輩上門幫襯。
李鼐已是沒了笑臉,揮揮手打發管家下去,對孫辦道:“玉樹,父親早年置辦房產那兩處莊子,就是打算作為祭產的。中間那莊子是鑲白旗劉總兵家的產業,父親也一直惦記買的。因劉總兵這些年一直外任。不在京中,所以事情才耽擱下來。
雖沒有明說,但是這話中婉拒的意思確鑿,孫珏只覺得臉上掛不住。抬起頭來,寒著臉,李鼐曉得他性子孤拐,怕他酸臉,稍加思量,道:“玉樹若是嫌通州的莊子小,那就這麼辦,你看行不行?鼓樓大街那邊,有兩處門臉房。也是李家的產業。一年下來。租金進項也能有個千把百兩,算是給玉樹添個零花。”
孫珏那邊,已經坐不住。”師”地一聲從椅子上起身,冷笑著說道:“姐夫莫不鄙視我如商賈。要不然怎麼還學著商賈討價還價起來?姐夫能放下身價,我卻不敢應承。今兒就算我沒來,姐夫的‘好意”還是算了吧。”
說完,不待李鼐反應,他已經離開座位,大踏步地往外走了。
李鼐見他決絕,只能跟著他。道:“玉樹,都是自家人,還是好好商量。”
孫珏卻是瞧也不瞧他,喝來自己的長隨,騎馬揚長而去。
看著孫經的背影,李鼐使勁地跺跺腳。不知是恨弟弟留下這樣的麻煩。還是埋怨孫珏的貪婪。
孫珏這邊。實是惱得很了。
誰不曉得李家豪富,一個莊子算什麼?挑個頂小的莊子糊弄他。真是當他好欺負麼?
想著那讓孫家蒙羞的兩個小雜種。孫珏只覺得心頭堵著一口惡氣。
回到家中,他回到內宅,直接吩咐人將兩個庶子帶來。
曹穎見他面色不善,服侍他換下官服。只覺得心中踹踹,大氣也不出。
這會兒功夫,婆子已經領著那雙生庶子過來。
這兩個孩子,是康熙五十三年夏出生的,今年六歲,已經開始跟著夫子啟蒙。
孫籍嫡子資質平平,遠不如這兩個庶子伶俐,平素孫頓還頗為偏愛這兩個庶子,尋思好好教導。讓他們科舉光耀門榴。
如今,都成了笑話,過去有多偏愛,現下就有多厭惡。
沒等著兩個孩子請安完畢。孫珏就走到地桌前,拿起膽瓶裡的雞毛撣子,就衝著兩個孩子抽去。
那兩個還愣著,雞毛撣子已經落到一個身上。因孩子還小,這下子剛好抽到臉上。一下去下去,就是一條猙獰的血操子。
門口那兩個婆子已經唬得不行,連聲道:“大爺”
“滾!”孫珏只覺得舌噪,回頭瞪了過去。
那兩個婆子也是剁家老人,曉的家裡這位爺的脾氣沒有看著那麼好,戰戰兢掛地退了出去。
那兄弟二人耐不住疼,已經抽泣著哭了起來。
屋子裡只剩下別頓夫婦同兩個孩子。雖不是自己所出。但是這兩個庶子平日都稱呼自己一聲“母親”這如今又是在她房裡捱打,趕明也不說清楚。
曹穎對丈夫雖畏懼,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勸道:“爺,兒子們還小。爺要是瞧著他們有不對的,多罵幾句就是話音未落,孫珏的雞毛撣子已經揮下。
曹穎只覺得後背火燒火燎的。低呼一聲,已是疼得說不出話。
接下來,門外的婆子,就聽到屋子裡傳來悽慘的叫聲……
昌平,曹家莊子。
看著李氏手中拿著的信,曹顒只覺得礙眼得緊。這是前幾日李家派來管家媳婦來請安時,遞給李氏的信。
不知道李煦是有意,還是無意。這給李氏的家書,繞過了曹顒。
曹顒這邊,當然也有李煦的親筆信至,其中提及李鼐查詢李鼎被害之事。李煦在信中,只說李鼐愚鈍。請曹顒這個外甥,看在“骨肉情分”上幫襯李鼐一把。說得不算親熱。不算客套,就像個舅舅託付外甥的樣子。
那兩個管家媳婦是從蘇州來的。聽說是奉了李煦之命特意來給李氏請安的。
對於自己那個便宜“舅舅”曹顒不僅親近不起來,還有十二分的提防。
他為曹家百般籌劃,可不想白忙一場。最後被親戚拉下水。
李氏的臉上,帶著幾分猶豫。對曹顒道:“顒兒,這幾日,我都睡不安穩。不知當如何給你舅舅回信。你大姥娘八十多了。身子骨不好。你姥姥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