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有隨侍的大宮女上前,將康熙的褲腿拉下
“這鐘炎的法子,你都記下了?”康熙看著方種公,說道。
“回皇上的話,草民依照皇上的吩咐,都記下了,交給了黃御醫。”方種公雖已經賜了御醫頂戴。但是還沒有“官身”的覺悟。
康熙點點頭,道:“除了針炎之法。與藥炙之法,再沒有其他法子了麼?”方種公沉思片刻,回道:“皇上。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草民不敢妄斷。草民出身市井,醫術匱乏,所知到底有限。”
從方種公奉召到熱河,至今已經半年。
對於眼前這個老者的性子,康熙自詡也摸清幾分,所以聽了他這番話。點了點頭,相信他沒有欺瞞之處。
“朕曉得,你不耐宮裡規矩。與太醫院的同僚關係也平平。朕也不勉強你,朕有個兒子,腿疾多年,往後你就到他那邊吧。”康熙說道。
方種公聽了,實是鬱悶得緊。
早在七、八月間,將康熙的左臂針灸好些時,康熙就問過他想要什麼賞賜。他的回答是不耐宮中規矩。又不放心年幼之女,想要早日出宮。
好不容易熬到聖駕回京,他原以為皇帝會放自己個兒離去,誰會想到這到了眼前,又生生的變卦。
都說皇帝說話是金口玉言,那真是扯淡。方種公心中鬱悶,到底是攝於天威,只有俯身應命的份兒。
說話間,魏珠已經帶著十三阿哥到了,進來稟告。
康熙沉默了片刻,方道:“宣。”
方種公在御前半年,對於宮裡宮外的傳聞也聽到此,曉得十三阿哥是不受寵的皇子,已經分府出去。與曹家關係卻好。
他心中鬆了口氣,只要出宮就好,就怕是指派外客裡幾位小阿哥身邊。那樣的話,還不知要熬到多暫功夫,才能脫身。
十三阿哥已走進來,上前兩步,雙膝跪下,摘了帽子,放在一動,俯身道,“兒臣……胤祥……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萬福金安……”
康熙看著十三阿哥頭上花白了一半的頭髮,不由怔住。
屋子裡一片寂靜,方種公站在一邊。都跟著難受。
這皇上皇子坐著都不容易,父子見上一面,還要磕上幾個頭,才能。“聽說你九月就要湯泉休養?你的腿疾如何,可好些了?”過了半晌。康熙才冷冷地問道。
“兒臣是九月初五出的城,腿疾在入冬時發作過一回,已經好些。”十三阿哥沒有抬頭,低頭回道。
他自然不會天真到以為皇父破天荒傳召自己是擔心自己的腿疾,看來也是同他這半年出府相關,想要確定他是不不是有其他心思。這地上有地熱,觸手之處,都有餘溫。但是個三阿哥仍是覺得心中冰冷一片,只覺得鼻子酸澀難當。一行清淚,已經滾落。眼淚掉到地上,行成小小的水漬。
十三阿哥不願讓人看到自己的失態,將身子俯得更低。
“既是身子不好,數安心休養。不要想雜七雜八的。朕這有個好太醫,時於風溼頗有建樹,讓他隨你過去,好生為你調理。”康熙的聲音,帶了幾分溼煦。
十三阿哥卻是越發心涼,算有為國效命之心,又能如何?皇父不信任他,這是要將他再送回不是牢籠的牢籠中。
“兒臣遵旨!”十三阿哥攥著拳頭,叩首道。
“這就是朕給你選的太醫,都跪安吧。”康熙指了邊上的方種公,道。
十三再哥抬頭順著康熙所指,望了方種公一眼,再次叩首領命,隨後退了下去。方種公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退了出去。
至始至終舊十三阿哥都沒有抬頭,望向炕上黃墊子上坐著的康熙。
康熙轉過頭,看著炕桌上的奏摺,問旁邊的魏珠道:“使人問問,九阿哥、十二阿哥他們到沒到。”
“嗻”魏珠應著,躬身退出去。心裡鬆口氣。
幸好今兒皇上主子傳召的皇子。還有九阿哥,十二阿哥、十六阿哥。使得十三阿哥的傳召不那麼惹眼。要不然的話,等十三阿哥被傳召的訊息傳到那些皇子阿哥耳中,還不知道會了來什麼猜忌。
只是說來也奇怪,這皇上主子怎麼想起來的,都是平素不顯山、不露水這幾個阿哥,一直輔故的三阿哥、四阿哥等人,卻一個都不召見。
聖心難測,這就是聖心難測。
不僅魏珠奇怪,在行宮外相遇靜九阿哥與十二阿哥、十六阿哥也面面相覷,想不出為什麼皇父會傳召眾人來。
原本十六阿哥還惦記聖駕回京。就會對“菸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