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簾後,魚貫走進幾個丫鬟。
為首的年長,有十八、九歲,穿著丁香色衣裳,罩了雪青比甲,鵝蛋臉,神情溫柔;後邊跟著的兩個十五、六年紀,穿著打扮差不多,不過一個著了墨綠比甲,一個著了月白比甲。
三人手中,都端了托盤,裡面是簇新的衣服鞋襪帽子。
天佑已經翻身下炕,笑道:“不過是過個生日,倒是勞煩你們幾個跟著費心。”
年長的那大丫環,正是樂青。曾是初瑜身邊的大丫環,前些年撥到葵院,侍候天佑起居。
除了樂青,那三個丫鬟叫白萱、紅情、綠意,都是葵院的二等丫鬟。本還有個叫墨芋的,前些日子得病,挪出去養病,還沒有回來。
這會兒功夫,樂青已經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帶著其他三個丫鬟對著天佑拜了下去,嘴裡齊聲說著祝壽的賀詞。
天佑笑著聽了,又向四人道謝。
賀完壽後,天佑便由白萱、紅情伺候著梳洗了,又由樂青帶著綠意兩個服侍著更衣。
收拾完畢,天佑對樂青,道:“我去給老太太請安,直接在那邊用早飯。這幾日,外頭送了不少壽麵,府裡也預備許多。聽吳嫂子說,廚房預備了十來樣滷,姐姐可著心意,打發小丫頭去要就是。”
樂青笑道:“可是沾了大爺的光,這兩日正想著清清爽爽地吃一碗麵。”
不患寡而患不均。
白萱同綠意兩個,安靜地站在一旁,紅情年齡最小,輕哼一聲,小聲嘀咕道:“大爺忒也偏心,不過是一碗麵……”
天佑伸出手來,點了點她的額頭,道:“就你話多。樂青姐姐這些日子換季不舒坦,每日裡沒胃口,人也清減了,我才多囑咐這一句。上百斤壽麵,還能短了你的不成?”
紅情素來無心機,聞言立時自責,帶著討好拉著樂青的手,帶著幾分愧疚、幾分擔憂道:“都是我不好,只顧著自己個兒貪吃,倒是忘了姐姐近日沒胃口。要不要請大爺使請大夫,要是真病了,可不是頑的。”
樂青擠出幾分笑道:“不過是有些秋乏,當不得什麼,不需要那般折騰……”
話雖如此,眉眼間卻依舊是難掩鬱色。
天佑看了樂青一眼,目光幽邃,沒有再多說什麼,挑了簾子去蘭院給李氏請安。
李氏向來淺眠,這會兒功夫,已經梳洗完,正拈了三炷香,給堂屋裡供著的鎏金如來像上香。
聽說長孫來了,李氏忙笑眯眯地叫進。
十五歲雖不是整生日,可也不算是小生日。
只因怕折了天佑的福祉,李氏才沒有張羅操辦。
她還不知兒子免了直隸總督、回京待用之事,天佑已經從曹項那裡聽說此事,可也聽堂叔說了,父親仕途無礙。
之所以沒有告訴祖母,就是擔心老人家胡思亂想而已。
給李氏請了安,天寶也起來了,天佑陪著祖母、小弟用了一碗壽麵,才從蘭院出來。
兒的生日,就是母親受難日。
母親不在京城,天佑便衝著清苑方向,拜了三拜,才回葵院。
院子門口,左住、左成兄弟已經在等著。
見到天佑,兩人齊聲賀喜,又是一串吉祥話。
天佑笑著受了,伸手請二人進了院子。
看著院子西南角花池中的幾株高聳的葵花,左住止住腳步,詫異道:“這是怎麼長的,今年的葵花竟然這麼高?往年出三、五斤瓜子,今年是不是要翻番了?”
天佑搖頭,道:“墨芋留在院子裡看家,不會侍候這些,只以為多澆水是好,結果使得這幾株葵花只長個子,花盤比過去還不如。別說翻番,不少一半都是好。”
說笑著,引著左住、左成兄弟兩個進了上房。
樂青與綠意兩個在,見左住、左成進來,口稱“松大爺、柏二爺”,俯身給二位請安。
左住、左成側身避了,又還了半禮。
樂青奉了茶,帶了綠意退去,只留下兄弟三個在堂上說話。
左住看著樂青的背影出了門,方轉過身來,對天佑道:“前些年還沒覺得,這兩年樂青姐姐漸大,瞅著越來越像一個人。”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天佑轉過頭,道:“像哪個?”
左住看看天佑,又望向左成,訝然道:“難道,你們都沒瞧出來?”
天佑搖了搖頭,左成挑了挑嘴角,道:“哥哥,莫非說的是像紫大姑?”
左住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