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曾寵愛多年的長子;十六阿哥的心情很是複雜。一方面想要好好待他;一方面又怪他受了太福晉的攛掇對嫡母不親近。
早先;他只盼著兒子早日及冠;好向皇上請封。
十三爺的庶長子;皇上都封了貝勒;他若是厚著顏面;央求央求皇上;弘普的爵位也當不會低。
畢竟;他嫡子年幼;早年一直將弘普當繼承人養的;誰都曉得弘普曾是他的心尖子。
沒想到;弘普卻同弘皙攪合到一塊兒;還在御前掛了號;這讓他擔心不已。
要是真惹得皇上厭棄;等到請封時;別說是貝勒貝子;就是想要請封國公也未必順利。
他回到王府;直接去了書房;叫人去傳弘普過來。
弘普的臉上;不再是少年的張揚與得意。原本就不豐腴的面容;又清減許多;臉色有些清白;看著沒什麼精神;眼睛裡有些紅血絲,眼圈發黑,帶了幾分疲憊。
十六阿哥見狀;不由皺眉;喝到:〃這是什麼鬼樣子?昨兒又出去吃酒了?〃
〃阿瑪。。。。。。〃弘普垂手;不敢直視十六爺的眼睛;低聲道;〃有個飯局;多吃了幾盅。。。。。。〃
十六爺聞言;咬牙道:〃飯局?理親王做東?〃
弘普一愣;似乎不明白為何父親會關心小一輩的交往來。等到十六爺瞪他;才小聲應到:〃是理親王請客;正趕上昨兒發下半年的錢糧;大家就起鬨吃大戶。理親王向來慷慨;又有其他王府的哥哥們;兒子實在拒絕不了;就被拉去了。〃
宗室的阿哥們;既聚到一起;哪裡就只有吃喝這麼簡單?還不知怎麼荒唐。
十六爺也曾年輕過;曉得這裡面的門道;看著兒子;臉色不善道:〃你是今兒才回王府的?〃
弘普目光閃爍;卻也不敢掰謊話;硬著頭皮道:〃昨兒吃酒吃得晚了;今早才回來。〃
十六爺看著畏畏縮縮的兒子;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冷聲道:〃既是留在外頭過夜;定有爺們的樂呵;是賭了;還是嫖了?〃
他語氣不善;弘普立時一哆嗦;〃撲通〃一聲跪下道:〃只是貪杯多吃了酒;並不敢胡為;丟阿瑪的臉面。〃
十六爺聞言;神情稍緩;點點頭道:〃記得不丟爺這張老臉就好。只是你也太糊塗;弘皙是什麼身份;避之不及;哪裡是能沾的?今兒皇上還為這個發火;還點了你的名。為了不讓皇上厭棄你;這頓家法是免不了的。〃
弘普臉色發白;心中驚駭不已;卻也只能是面帶感激地謝過十六爺。
看到兒子眼中的陰鬱;同神情並不相符的暮氣;十六爺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
他按捺住心情;冷了臉;揚聲喚人進來;將弘普拖下去打板子。
前院鬧出這麼大動靜;少不得驚動十六福晉。
雖說因兒子的緣故;對弘普多有提防;可十六福晉身為嫡母;也不好不聞不問。
等她走到前院;弘普的板子已經打完了;被送到祠堂抄經。
十六福晉只看到弘普攙扶而去的背影;還有衣衫後鮮紅的血漬。
十六福晉看得心驚肉跳;生不出幸災樂禍的心思;帶了幾分小心到書房。
十六爺坐在書案後愣神;十六福晉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發現。
許久沒見丈夫又這般為難的時候;卻是為了庶長子了;十六福晉心中不免有些泛酸;面上卻是不顯;輕咳了一聲;道:〃爺;大熱天的;怎麼就動起板子來?若是有什麼不是;也要耐心多說兩句;二阿哥這些日子病才好些;身子哪裡經得起這個?〃
十六爺聞言;抬起頭來:〃眼瞅著弘普又清減了;往年苦著也沒見瘦成這樣;太醫怎麼說?〃
這話雖沒有指責之意;可聽在十六福晉耳中依舊有些不順耳。
她不動神色;道:〃只說脾胃有些不調;一直用著三清湯。〃
十六爺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也沒有同妻子解釋打弘普板子的理由。
十六福晉猶豫了一下;沒有說什麼求情的話。
夫妻多年;她曉得丈夫不喜歡虛頭八腦那一套;也曉得丈夫不是硬心腸的人。
她嘆了口氣;請十六爺回內宅更衣。抽空的時候;她少不得安排人往祠堂送冰盆與傷藥。
她曉得;丈夫樂意見她厚待庶子。
尤其是她生下嫡子後;丈夫在疏遠庶長子的時候;也無時無刻不在觀察她。。。。。。
曹家;梧桐苑;上房。
〃富察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