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住行看起。
現下,他看到一個掛了米幌的鋪子,招呼著曹顒與宋厚向前。
三間的門臉,兩側都是矩形立鬥,裡面放著各種米麵雜糧。
正時著大門是櫃檯,櫃檯後有個老掌櫃,正扒拉著算盤。櫃檯外,有兩個活計,招呼著幾個買米的客人。
見曹顒一行進來,那掌櫃的抬起頭來,剛想要叫夥計招呼,打量了眾人一眼,卻是自己從櫃檯後出來,恭敬道:“幾位客人要買什麼米?小店新到了江南碧粳,做飯最是香甜。知府老爺家,知縣老爺家,都從小店買過米。”
碧粳是大米里的上品,曹家在京城也吃的這個米。
眾人跟著老掌櫃到西邊一個立鬥前看了看,卻是沒有言語,只挨排將這立鬥都看了,大米、小米、糜子、高粱、各種豆子都齊全,就是不見苞谷。
曹顒沒有開口,說話的是蔣堅:“老掌櫃,什麼糧食最便宜?聽說直隸早有百姓種苞谷,怎麼不見這店裡有?”他一口山西話,垮得不行。
老掌櫃聽了,卻是一哆嗦,神情越發恭敬,躬身道:“回這位老爺的話,苞谷是賤物,就算外頭百姓有種的,也多是為了六、七月賣青,老棒子後,也多是自家嚼用了,很少往外賣。”曹顒與宋厚對視一眼,都覺得這掌櫃的殷勤的有些過了。
蔣堅也看出這點,卻是不動聲色,接著道:“那店裡最便宜的糧食是哪個?總不能買糧的都是富貴人家。”
聽了這話,老掌櫃的身子越發彎了,額頭已經滲出汗來,引著眾人走到西邊,帶著顫音道:“最便宜的米……最便宜的米在這頭,是陳年的高粱…… ”
曹顒跟過去一看,說是陳年高粱,實際上米糠佔了一半。這在旁邊,便是泛白的小米。曹顒抓一把,放在鼻子聞了聞。他在京城咕…,曾去過通州倉,對於倉米印象深刻。
倉儲的稻米尚好,倉儲的穀子極易發黴。這小米雖然沒有米香,看著是劣米,卻沒有米倉的那種窶味。兩個小夥計送走了客人,見這一行人奇怪,也都跟了過來。
蔣堅見曹顒看得差不多了,直了直身板,對那掌櫃的道:“不打擾掌櫃的做買賣了,我們再去旁出看看。”
“不打擾,不打擾!”邵掌櫃的偷偷抹了把額頭的汗,陪著小心將眾人送出門外。
離米鋪遠了,蔣堅衝曹顒抱抱拳,道:“學生喧賓奪主了,東家勿怪!”
曹顒擺擺手,笑道:“這有什麼?本就說好,我閉嘴少言的,要不然一口官話,倒是也不像客人。卻了忘了一件事,朱之璉為官甚有民望,曾聽人提及,那位府臺大人,甚愛微服出行,體察民情。嗯,來那掌櫃的也聽過此事,將非磷當成他了。”
“原來如此,怨不得他雙股篩糠似的,冷汗直流,估計是隨口扯謊吹牛,才這般心虛膽顥。”宋厚笑道。
三人繼續前行,曹顒卻是看到一個熟悉的招牌“稻香村”,遠遠的,就聞到鋪子裡傳來餑餑的甜香味。這裡不僅鋪子名同京城的“稻香村”一樣,連匾額也是仿的京城匾額的字。
五間門臉的鋪面,看著比較氣派,生意也不比京城的差,不少人提了點心包出來。
曹顒看了,暗暗留心“山寨”不怕,不過是生意人投機。卻要提防有人扯大旗,招惹是非。還是要使人打聽打聽這鋪子的底細才好,看著那匾額簇新,這鋪子才開張不久的樣子。蔣堅與宋厚順著曹顒的日光望去,也都凝神。
“稻香村”在京城名頭甚足,官場上都曉得,那是淳王府大格格、曹家伯夫人的產業。若不是從未聽人提及,就似乎他們見了這鋪子,也會以為是總督夫人的鋪面。顯然,不是。
三人疑慮重重,失了繼續逛的興致,正好走了一會兒也乏了,便進了“稻香村”對面的茶館,要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不知是內務府推廣之功,還是清苑城富裕,這茶館已經換上了玻璃窗。
三人剛剛入座,便聽旁邊有人道:“早前曾調戲過王氏的,便是那餑餑鋪子的東家?”
“正是,就是這鋪子的東家毛仁興,是總督府謝遊擊的表弟,到清苑沒幾年,卻是會撈銀子,賭坊、妓院什麼來錢開什麼。上個月不知怎麼興起,又開了這餑餑鋪子。那戴王氏就是臘八那天,到這旁邊的藥鋪給婆母抓藥,被毛仁興看見,被糾纏了好幾句。後來藥鋪的東家出來分說,毛仁興才安份下來。沒想到卻是喪心病狂,又追到戴家,活活逼殺了戴王氏。可惜了一個孝烈之婦……”另一人道。
“如此無法無天之徒,竟逍遙法外……”問話的那人,語氣中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