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弟弟轉過屏風,到靜室裡說話。
“哥,宮外傳來訊息,老君觀那邊有些不對頭,這兩日觀外出現不少生面孔,不知是哪個府的。”弘晉帶了幾分急切,開口說道。
什麼時候,都不缺投賭徒,尤其是在權利場上。
太子雖被廢除,太子黨表面上看起來,也是煙消雲散,但是不知何時,圍繞在弘皙身邊有了“皇孫黨”。
那道高高的宮牆,並不能隔斷權謀者的博弈之心。如同十四阿哥在宮外開始有自己的勢力一樣,弘皙的真正活動範圍,也不會是這小小的阿哥所。
西郊道君觀,就是弘皙宮外勢力的一個據點。
弘皙聞言,心中一沉,問道:“都統衙門那邊……”
“杜田本有一子一女年冬天都賣了人伢子。兒子年歲小,今年正月病死
出面做苦主的是女兒杜梅。
”弘晉聽到哥哥發問口氣回道。
弘皙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麼。對於杜田家的大概,他心裡有數以才使人推波助瀾一把,誘得杜田去告曹家。
誰會想到,這個杜田是個死腦筋,竟還來個橫屍“伸冤”。不過如此一來乎效果越好。
對於弟弟所說老君觀一事,弘皙也不敢怠慢。畢竟身處嫌之地,這些年他也不敢向其他皇子那樣擴充勢力,門下的人手實是有限,禁不起折損。
“讓李橫那小子心些,看看是何方人手實在不行,就想著帶人撤出西郊。”弘晢凝神思量一遭道。
弘晉應了,出去使人往宮傳話去了……
*
轉眼到了日時分。
曹顒用了晚飯,只覺得今夜甚是漫長。他陪著妻子說了幾句話又教天慧背了兩句長詩,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這個世上,誰該死,誰真正無辜。
所謂的“官司”,曹顒倒是無需擔心。這次的事,是曹家名聲受損,要是按照律法看,曹家並沒有違背律法來看,由曹家的管家出面,就已經將事情料理完畢。
初瑜看出丈夫心不在焉,喚了奶子,將天慧抱到東屋安置去了。
“額駙,差事累?”她帶了幾分關切問道。
曹顒抬起頭來,看著妻子,卻是說不出話。不願說實話嚇到她,也懶得扯謊騙她。他揉了揉眉心,道:“許是早晨起早了,有些乏,安置吧。”
初瑜聞言,使人去端洗腳水。
這時,就聽到廊下有人稟道:“大爺,老爺使奴婢來傳話,請大爺到前院書房說話。”
曹顒聞言一愣,已經從炕上起身。
“額駙……喝兩口茶提提神吧。”雖不曉得公公何事找曹顒,但是想到丈夫露出的疲憊,初瑜忙親自倒了半盞濃茶,送到丈夫手中。
曹顒送到嘴邊喝了,雖有些苦味兒,但是確實使人清醒不少。
正是月初,天上只有一彎淺淺的月牙。
到了書房,曹顒就見曹寅盤腿坐在炕上,面前擺放著一副棋盤,不是他經常下的圍棋,而是象棋。
“父親。”曹躬身道。
曹寅指了指眼前,道:“來,殺一盤。”
見父親沒有說話的意思,曹顒就坐在他對面。父子二人緘默無聲,專注在棋盤上。
若說在圍棋上,曹顒還能勉力一試;對於象棋,他卻是個地道的“臭棋簍子”。
上輩子與宿舍同學偶爾玩時,是對方讓一套車馬炮還不能贏的主;這輩子,這權貴之家附庸風雅,都是以圍棋為主,象棋接觸得更是有限,一點水平也沒有見長。
說起來,父子二人,圍棋下過無數局,象棋還是頭一遭。
同圍棋相比,象棋的殺機明顯許多,給對方防備的時間也多。曹顒雖不在意輸贏,但是既是父親想下棋,那就專心迎戰,想讓自己輸得慢些,省的掃了父親的興致。
他雖說不善攻擊,但是勝在心思縝密,防守甚嚴。要是曹寅想要勝局,也得糾纏個一時半刻。
沒想到曹寅開頭看著漂亮,下了半局後,竟出了個昏招,露出個大破綻。
曹顒盯著棋盤,綜觀全域性,看清確實不是陷阱,一個炮過去,拿下紅馬。棋盤上的局勢,已經逆轉,隨著曹寅接下來的連連敗退,曹顒則是步步逼近。
一局下來,竟是曹顒贏了。
曹顒撂下棋子,盯著棋盤,只覺得不可思議。
曹寅已經抬起頭來,看著兒子,半晌方說道:“曹甲、曹乙可用,我已經吩咐他們隨魏黑同去。”
曹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