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三妹妹著惱。不是我有心瞞著,只是畢竟走出嫁的女兒,不願因這些事讓孃家人跟著操心。”
曹頤不單單為曹穎受委屈惱,還想起當年舊事。
當年的自己,同曹穎有是什麼區別。也是一心想要息事寧人。要不是兄弟千里迢迢地回京,為自己做主,自己怕也要哀哀切切地過日子。哪裡能直起腰板做人。
“大姐姐糊塗,就算大姐姐出門子,就不是曹家女兒?大姐姐委屈自己過日子,還不是讓人覺得曹家好欺?別說是孫家,就是二姐姐在郡王府,王爺也不敢使姐姐受委屈!早先老爺在世時,是看老爺的面子;如今老爺雖過身了,還有哥哥在。若說親戚之間,說比權勢有點仗勢欺人,那就比人多。孫家在京,不過幾房遠支族人,大姐姐的妹子、兄弟,卻是有都在京城,拉出哪個不能給大姐姐撐撐腰?”曹頤苦口婆心地說道。
曹穎這邊聽了。想著丈夫提及自己孃家時又羨又妒的情形,曉得妹子說得在理。
她沉默半響,方低聲道:“三妹妹,那”那我當如何做”
曹頤勸了半日,見她還是畏畏縮縮的模樣,實在無語。這時,她倒是盼著這個姐姐,繼承幾分兆佳氏的跋扈。省得再這樣受委屈。
“大姐姐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不讓自己受委屈。左右有兄妹這些人做大姐姐的靠山,大姐姐有什麼可擔心的?說句不受聽的話,外甥今年十三了,靠著他這個不著調的父親,還不如靠他幾個舅聳、姨父提點照看前程好。大姐姐時時記的這點,也就有了底氣了。”曹頤耐心勸道。
提及兒子,曹穎彷彿有了主心骨。坐在炮邊,使勁點了點頭,道:
“妹妹,我曉得了。”
曹頤已經拉了她的手,道:“大姐姐怎麼行事,妹妹不甥嗦,但請大姐姐記得一點,倘若再受委屈。一定要同妹子說。要不然,我就直接告到二太太跟前,看二太太能不能饒了他。”
曹穎聞言,苦笑道:“真要是母親曉得,怕是先要饒不了我。原本她就嫌我嫁的不好,不比二妹妹、三妹妹體面。要是曉得我在婆家受氣,丟了她的顏面,還不知她要怎麼鬧。我也不是木頭人,這些年受了委屈,回孃家的時候,話到嘴邊也想要說兩句,每每都被她的抱怨給頂回去。”
曹頤見曹穎傷心的模樣,心中不忍,嘆了口氣道:“權當她上了年紀糊塗如此,大姐姐也不當同孃家少了親近,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著孩子們。要是大姐姐同孃家疏遠了,孩子們同舅舅家不是也遠了麼?”
有句老話,“女子本弱,為母則強”
曹穎這邊,亦不例外。
想著丈夫剛剛欠下的九千兩,再想著丈夫之前對兩個雙生庶子的偏愛。曹穎曉得,自己不能再這樣過日子,孫珏這邊,從兵部衙門出來,騎馬到了路口,就有些猶豫,是回家去看看,還是往外宅那邊。
今兒妻子往國公府做客,應該戴了他前幾日贖回的頭面首飾吧?那個曹家三姑奶奶,打小就牙尖嘴利,不是個好相與的。別在瞧出點什麼。傳到曹家那邊?
孫珏想到此處”中有些忐忑。不過,想到曹穎的性子向來軟弱。不會對外人搬弄是非,他揚了揚下巴,又覺得心裡踏實。
於是,他調轉馬頭,往前門那邊去。新賃下的外宅,就在前門那邊。
曹穎回到宅子,將妹子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反覆思量,在看到懂事的兒子帶著弟妹來給自己請安,漸漸地生出幾分底氣。
她是孫家明媒正娶的大奶奶,孃家兄弟又都在京中,有什麼好怕的?
轉眼,過了數日。
期間,除了使人回家取過兩次衣服後,孫珏一直沒有歸家。
曹穎這邊,只覺得日子肅靜不少。心裡還尋思尋思,是不是這太過日子再過幾日。
不過,她聽著管家提了兩次銀錢緊,想到下半年的俸銀就要發了,曉得要是丈夫送到外宅,那這一家子恐怕要喝西北風去。
枝仙過去住的屋子,曹穎早已使人重新糊了。又從庫房裡尋了幾件八成新的傢俱換上,收拾得利利索索。
這日,天氣晴好,曹穎早早起了。
她換上件八成新的群青色旗裝,淡藍色比甲,梳了旗頭,插了兩個珠釵,耳朵上帶著玉葫蘆耳墜子。衣襟前掛著一串碧玉手串,在梳妝檯前坐了行久。想起母親過去凌厲的模樣,她挑了挑眉,瞪了瞪眼,卻是自己也瞅不慣。
她鮮少出門,本不愛打扮,這身裝扮還是比照著前幾日妹妹的裝扮收拾的。
她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