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那就是高價賣給官宦巨賈做妾。到了年紀,卻始終賣不出,找不到買主的,則流入妓坊,就是秦淮河畔,不少畫舫上地姑娘,也是這“揚州瘦馬”出身。
滿臉急色,隨小廝進來地,正是吳茂。他見了曹顒,疾步上前,迫不及待地開口道:“大爺,府裡……”
崔德福聽說過來尋曹顒的是“二管家”,不由地多看兩眼,見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心中好奇不已,思量著不知能不能聽到點道臺府的隱私。醉露書院
偏生這“二管家”不知趣,只說了“府裡”兩字就收聲,略帶為難地瞧了瞧亭子裡其他人。
曹顒一邊訓斥“有什麼,別人聽不得的?”一邊起身,出了亭子幾步站立。
吳茂跟過去。在曹顒耳邊,低著說了幾句。曹顒的眉頭越來越緊,也壓著嗓子,不知說了兩句什麼,臉色已經難看得不行。
曹顒已經起身,崔德福哪裡還有資格坐著?也站了起來。卻又不好跟著過去,便在原位兒支愣耳朵聽著,因隔得遠些,一個字也聽不真切,心中像揣了二十五隻小耗子——百爪撓心。卻也沒甚法子,只好胡亂猜測著。
等吳茂說完,曹顒轉過身來,勉強笑著,對崔德福道:“這……現下有些俗事,改日再請崔管事吃酒吧!”
崔德福走了過去,笑著說:“瞧曹爺這般客氣。您先忙著,等哪裡得空,小的再請您吃酒!”
曹顒剛要再說句場面話告辭,無意中瞧見不遠處站在亭子邊的翠蝶歪著小腦袋,笑著瞅他,見他望過來,就伸出小手在臉頰上颳了刮。
曹顒一怔,轉而尷尬得不行。覺得自己這張老臉都要紅了。忙咳了兩聲掩飾自己地失態,最後狠狠地瞪了吳茂一眼,向崔德福道別離去。
崔德福帶著小廝,恭送曹顒主僕送出大門。
直待他們走的遠了,花園裡只剩下兩姊妹時。翠蝶才“咯咯”的笑出聲來。粉蝶看著天真爛漫的妹妹。原本無奈悽苦的心境也好上許多,便含笑問道:“怎麼這般開心?笑成這個樣子?”
翠蝶仔細瞧了瞧四周。見確實沒人,才小聲說道:“姐姐,你方才沒留意,妹妹卻是向來耳朵最尖的!那個什麼二管家說地是‘爺,小的實在編不出瞎話’,這個曹爺則說‘編不出,就隨便說兩句,實在不行嘎巴嘎巴嘴’,接下來那二管家就是真是幹嘎巴嘴,沒有半句話了!姐姐,你說,這個曹爺是不是有趣兒得很!!”說話時,她強忍著笑,可仍停頓了兩次,幾乎說不下去,一待說完,她又暢快的笑了起來。
粉蝶也不禁“噗嗤”一聲笑了,點了點頭,心裡卻明白這應該“曹爺”早訂好的脫身計。怕是來應酬前,他就曉得會遇到“酒色”這些,便提前安排了退路。
先前崔德福已經對她們姊妹兩個交代過,今天來赴宴的就是她們以後要侍候地主人,翠蝶想起這些才後知後覺地察覺有些不對勁,臉上帶了幾分鬱悶,嘟著小嘴小聲對粉蝶道:“姐姐,看來這曹爺是不要咱們了……那咱們往後怎麼辦?這州雖比揚州涼快,但是都是麵食,吃的人嘴巴好酸!”她真想說咱們就回去吧,可又怎麼回得去?
粉蝶看著滿池的荷花,無法回答妹妹的疑問,因為她們的命運並不在自己手上。瞧著瞧著,她不由得羨慕起荷花來,同樣是出於汙穢之地,卻能夠收到世人的敬重;而像她們姊妹這般,就算仍是清白身子,在男人眼中也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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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南城的宅子很遠,曹顒方回頭,問小滿:“叫你提前找個伶俐地來,怎地扯到吳茂身上?”
小滿也正摸不著頭腦,一臉無辜道:“大爺,小的也不知啊!昨兒就跟張義說的。那傢伙向來伶俐,最是會裝的,誰想怎會換了吳大哥!”
吳茂道:“大爺,這事怨不得張義,他哪裡敢耽擱大爺的事?不知昨晚吃了什麼不乾淨的,瀉了一晚上。早上還挺著,午後問過,知道大爺出來赴宴了,還掙扎著起身,到馬房牽馬,想要過來來著。正好小的遇到,見他這樣子,哪裡像是能夠騎馬的?又不
大爺地事,便硬著頭皮過來了!”
張義是曹顒地長隨之一,是京城曹府的家生子。京城過來的男僕,除了吳家兄弟,還有就是張義與趙同。
曹顒點點頭:“叫人請大夫了?生病可不能耽擱!”
吳茂回道:“大爺放心,已經打發人去請了,託延孝少爺幫著照看著!”
已經黃昏時分,街上行人稀稀落落,有個穿著破舊衣服的駝背老頭挑著兩個筐,一邊走著,一邊用本地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