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做二房,簡直就是自動站了隊一般。若非看在曹寅面上,怕是曹早不知道被人修理了多少回了。曹寅明裡暗裡幾次提點兄弟,曹仍不知死活,總想著什麼平衡,尋思再從張伯行這邊尋個親事、表表忠心就能站在中立。最終曹寅幾乎捅破了最後那層窗戶紙,才叫曹警醒過來。
外面地事一團糟。家中地事曹照樣搞的一團亂。曹頤這個事。從頭到尾曹都是半分主都做不得的,兆佳氏一鬧,他就沒轍。曹寅實是倦怠於和曹說些事情。然曹畢竟是曹頤的親生父親,這事於情於理都是當去說的。
曹寅無奈的望了李氏一眼:“請西府的過來說罷。”
李氏道:“那就先著人去算日子,若得回兩個日子都可地,便讓西府選一個,也算……”她見丈夫只點了點頭,面露疲色,便止了後面的話,扶著丈夫躺好,自行交代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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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府,顒幫,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老實的呆在自己的小院子裡,而端午閤家宴那日,她更是稱病沒去參加。
一連裝病幾日,兆佳氏派了婆子領大夫來瞧。大夫自然只說思慮多,脾虛肝火旺之類的話,開了藥方。而那婆子不甚委婉的點撥路眉,兆佳氏有孕在身,沾不得病氣,路眉這病要大發了,就得把她挪出去住。路眉哪裡還敢再裝,也就“不治而愈”了。
路眉這帶著一肚子氣往正房來給兆佳氏請安,剛過穿堂,就瞧見翡翠和寶蝶結伴走過來。她問了才知,曹夫婦都被請去東府了。
路眉樂不得不見兆佳氏,因難得出來,又本就存著些打探的心思,——她原向丫鬟浮雲問過,知道翡翠本是伺候老太太的,是東府地人,當下便要拉翡翠和寶蝶到她那邊去飲茶。
寶蝶本是兆佳氏地陪嫁丫鬟,又得了兒子,原本家裡除了兆佳氏誰人不奉承她,不是二房勝似二房!這會兒卻叫路眉得了二房的實名壓了她一頭去,她心裡哪裡會痛快?她也知道兆佳氏是容不下這二房的,便也懶得和路眉客套,兩句話辭了,就想拉翡翠走。
路眉見她這樣態度,那股子對兆佳氏地怨氣立時轉嫁到了寶蝶身上,臉上猶掛著笑,卻緊緊攥了翡翠的手,再次邀她飲茶。
翡翠本就是個安分人,又叫兆佳氏修理的沒脾氣,只冷眼瞧著家裡的局,卻是那邊都不肯得罪的。因此她兩手分別被寶蝶和路眉拽著,十分為難,也不好說話,只得尷尬的一笑。
寶蝶知道翡翠秉性,今兒讓她撕臉是不可能了,當下輕哼一聲,撒了手,扭頭走了。
路眉便得意的拽著翡翠去了自己院子。
茶水沏上來,路眉撇著茶葉沫子努力措辭,由鐵觀音的茶說起,漸漸往東府上轉移。然而翡翠卻多喝茶少說話,路眉贊誰誇什麼,她就跟著迎合兩句;路眉要說什麼不足,她但笑不語;路眉要問什麼,她是能說一個詞絕不說一句話。
路眉兜了一***,自己也覺得悶了。最後舍了那些花樣,因笑問:“聽說咱們二爺在京裡讀書呢?來年鄉試才回來麼?東府大爺也有十六七了吧,如今是舉人還是進士了?”
翡翠笑道:“大爺如今已在御前當差了。”
路眉眼睛一亮,佯作驚詫道:“大爺竟這般了得!只是……如今外放到江寧了麼?聽說是指了婚的,這”
翡翠搖頭道:“不曾外放,是為了在大老爺跟前盡孝回來地,過幾日還要回京成親吧!”
聽說曹顒會回京,路眉這懸了多日的心終於落回原位了。立時覺得敝亮了不少。暗暗鬆了口氣。然後又開始算計起曹顒多暫能回京。她還要躲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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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造府這邊,曹頤在廚下試了兩道新點心,自己嚐了不錯,便叫丫鬟拿食盒裝了兩碟子,親自捧去給父母吃。
剛進開陽院,就碰到李氏房裡的丫鬟錦鸞。錦鸞過來見禮,道:“姑娘找老爺太太?他們在上房正堂呢。”
曹頤一愣:“怎的。有客來?”又覺得不對,有客來也是在外院正廳,哪有讓到內院的道理。那麼應該就是……
果然,錦鸞道:“是西府的二老爺二太太過來了。”
曹頤嗯了一聲,道:“那我過會兒再來吧。”說著,扭身往外走。
錦鸞送她出去,在穿堂裡見左右無人,便笑著悄聲道:“姑娘大喜。奴婢給姑娘道喜了。”
曹頤奇道“什麼大喜?”
錦鸞笑道:“奴婢方才送茶。聽得是老爺太太商量姑娘成親的事呢,說是年前就辦了。豈不是姑娘的大喜。”
曹頤紅著臉啐她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