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泰也曾任過吏部尚書,如今富寧安也算是子承父業,在吏部尚書任上做的津津有味不說,這眼看大學士也不成問題。
說起富察氏,是滿洲大姓,八旗皆有分佈。
像與曹家有姻親的傅鼐,是鑲白旗,祖父是開國名將、保和殿大學士額色泰。
還有大學士馬齊家族,所在鑲黃旗,其父是康熙朝早年的名臣,力主撤三藩的戶部尚書米思翰。
這富寧安所在的富察氏,是在鑲藍旗,祖孫三代都是康熙朝的臣子。其父阿蘭泰,更是早年的名臣之一。在噶爾丹叛亂時,曾隨御駕西征,在御前總理軍務。
富寧安年輕時在御前任侍衛,後來外放到軍中。等他父親過世,丁憂起復後在轉為文官。
派出這樣的大員,總攬軍政,不只有康熙的器重,也同他之前軍中履歷有關。
要不然地話。派出一個書呆子十足的官員過去,紙上談兵,那康熙也放心不下。
兵部這邊,司員們是小聲議論,那些王爺郡王則是毫無顧忌。都不禁嘆富寧安好運氣。這不只關係到仕途。還有軍功在裡頭,看來他的爵位也要再升一升。
太平了小二十年,昔日三藩之亂、收復臺灣、平定噶爾丹叛亂,對於這些年數不大的王爺來說,都是太遙遠的事了。
滿人尚武。不管是王公宗室。還是名門世家。這家族榮譽多是來在戰功。
作為滿洲男兒,他們除了講究個吃吃喝喝,也盼著能有機會一展拳腳。給子孫後代賺些軍功。
曹沒有那麼熱血,但是職責所在。也不敢在這個關緊地時候出紕漏。
從蘭州到西安,從西安到京城,從歸化到京城,為了保持軍情暢達,這三條官道上地驛站要補充馬匹人手。
雖說曹這個兵部郎中,同任戶部郎中時品級一樣,都是正五品,但是差事還有有些不同。
戶部郎中,一個司只有一個,算是個小頭頭。
兵部這邊,車駕司卻是除了曹,還有兩位郎中,一位是宗室,一位是漢郎中。另外,作為輔官的員外郎,則是有四人,宗室一,滿人二,蒙古一。
下邊還有滿漢兩位主事,一位宗室筆帖式,十九位滿、蒙、漢軍筆帖式。
總共,不到三十人的車駕司,就有三位宗室職位。剩下八旗滿洲、八旗蒙古、八旗漢軍都齊全了。
這其中派系林立,感覺扯脖子吆喝的人多,幹實事的人少。
現下地宗室郎中申穆德是莊親王府地旁支,身上襲著奉國將軍地爵,三十二三歲的年紀,長得很是勇武。
漢郎中則是科班出身的一個老學究,五十多歲地年紀,姓李,單名一個運字。
自打考中進士後,他便留在京中做官,前後也二十來年,但是鄉音始終不改。
他一開口,就是滿嘴的淮陽音,不是“末(沒有)”,就是“忙(馬上)”,要不就是“多晚子(什麼時候)”、或“這骨(這裡)、”、“那骨(那裡)”地,聽的不少人直咧嘴。
曹在南邊待了多年,對於淮陽話雖不會說,但是聽起來卻是沒有問題的。
這樣一來,倒是解放了大家。每每李運要說什麼的時候,眾人的眼神便齊刷刷地瞅向曹了。
李運的年歲同莊先生差不多,曹對這個喜歡較真的小老頭也就生不出惡感。遇到他要說什麼,都仔細地聽了。
一來二去的,李運倒是越發樂意同曹說話,這衙門裡淮陽話就“扒拉扒拉”的老能聽到了。
到了最後,連新來的筆貼氏也會來一句“那歪那歪(哪裡哪裡)”。
曹並未刻意拉攏,但是因李運的緣故,卻使得不少人覺得這位上官待人和氣。
不管背後的家族如何顯赫,自己帶著多高的爵位,在車駕司的排班中,宗室郎中為首,其次是滿郎中,隨後為漢郎中。
申穆德身上的爵位不過是三品,或許在旁人面前能端起架子,但是在曹身邊卻是不能。
不管是和碩額駙,還是曹身上帶著的子爵,都比申穆德的爵位高。
申穆德不知是顧忌曹的身份,還是估計到訥爾蘇的面子,態度還算是客氣。
雖說上朝時排班宗室郎中在前,但是曹所補的這個滿缺是車駕司的掌印郎中。這點他還算是比較滿意,有了這個,想要做什麼,也能名正言順拿主意。
要是兩位郎中真出面干涉他的決定的話,曹想要做什麼也難,那就要請上面的堂官裁決。這樣一來,就得需要三人齊心協力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