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有些納罕。
莫非自己臉上沾了醬,這兩位爺怎是這麼個眼神?
十三阿哥已經笑著開口,對四阿哥道:“看著眼前這大老爺們的樣子,實是看不出小時候地聰敏來。大智若愚,小曹這傢伙藏拙!內務府採購都整出來了,卻是不曉得要得罪多少人。”
“哼!”四阿哥瞥了曹一眼,鼻子裡哼了一聲。
曹頗為尷尬,有些不解地看向十三阿哥,實不曉得怎麼說起這茬來。
十三阿哥已經收斂了笑容,正色對曹道:“即便今兒你不過來,我也要使人叫你過來的。我思量了旬月,心裡還是有些想法,要找你嘮叨嘮叨。”
四阿哥在旁,沉默不語,只端著手中茶杯,打量著曹。
曹的腦子飛轉,十三阿哥怎麼關注起內務府這邊來?
在他所知中,十三阿哥是一直沉寂到雍正朝,才出山的。
心裡想著,曹已經是撂下筷子,笑著說道:“十三爺有什麼教訓,我洗耳恭聽。”
十三阿哥沉吟了一下,道:“那個招投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別的不說,就是蒙古茶道,一年下來,就不曉得是多大的利。早先能把這塊的人家,背後都有些分量,你這樣行事,固然身後有皇上做靠山,但是得罪的人多了,往後行事也不便宜。”
十三阿哥問得認真,邊上地四阿哥聽的認真,曹這邊也不好馬虎,微微躬身回道:“十三爺,說的白了,這個招投標,不過是價高者得四字。
以往內務府的對蒙貿易也好,對鄂羅斯的貿易也好,每年的交易額不少,多是入了經辦人的腰包。上行下效,貪汙成風。內庫進賬微薄不說,有的時候還需要拿出大宗地銀子,用來採買洋貨。
這招投標,卻是將每條貿易線都做了底價,然後再公開向這些皇商招標。誰出的銀錢最多,誰就得了這條貿易線。這樣一來,內庫的收入就有所進益。
其他沒有招投標的商家,再次競標,選其他的商貿。這樣一層層地下來,老的商戶要捨得掏銀子,新地商戶也有機會介入,內務府這邊又得了實惠。
就是其中,得罪一些既得利益者,卻也使得一些商賈能從內務府分一杯羹。關鍵的是,能迅速積攢一批銀兩,豐盈西北軍費。”
四阿哥與十三阿哥仔細聽著,臉上神情各異。
四阿哥微微皺眉,看著曹,心裡卻是感嘆。雖然眼前這人行為慵懶了些,沒什麼上進心,但是對於理財,卻真有一套、
只是內庫的銀錢,畢竟是內庫的。
後宮妃嬪用度、聖駕出行、小湯山湯泉行宮修整所耗資,等等,都要從內庫裡出。
曹的理財本事,用到內務府。卻是有些浪費,甚至可能成為他惹禍的根源。要是他在戶部,全心全意做事的話,成就定比眼前要豐。
卻是皇父欽點,四阿哥這邊只能在心裡嘆息了。
十三阿哥聽完,沉吟了片刻,笑著對曹道:“銀錢方面不敢說,我手上卻是有個好掌櫃。這熱鬧也要參合參合。曹,你說可使得?”
同十三阿哥往來這些年,曹對他頗為敬重,除了十三阿哥待人義氣,不勢利外,還因十三阿哥不貪財。
即便今日十三阿哥主動提要參合內務府採購之事,曹也不會相信他是想要分一杯羹。
這其中,另有什麼內情?
是有了銀子。想尋個由子交到內庫充作西北軍費?不能啊,前些日子,更拿了五萬出來,就算手中還有,也剩不下什麼。那還有什麼原因。使得十三阿哥主動趟這次渾水?
曹想起十三阿哥最初所想,怕他得罪人什麼地。心有所悟,開口問道“十三爺莫不是擔心我,怕二月地招投標開不成,我受到皇上的責罰?”
十三阿哥擺擺手,笑道:“你啊你,也忒會自作多情。你也不是初入仕途地毛小子,都坐到三品堂官了。還有什麼可擔心地?我不過是瞧著我們家地大掌櫃是個有本事的。想趁著機會,讓她展展頭角。省得拘在個小鋪面裡,卻是白瞎了人才。”
十三阿哥嘴上雖不承認。但是眼中難言關切之意,曹見了,頗為感動。
這些日子,是有些話傳出來。
倒是有不少內務府的皇商,對曹提的這招投標的主意意見甚大,已經串聯起來,拒絕參加明年二月的招投標大會。
曹是不怕的,利之所在,誰能沒有私心?
其中,就有不少對外放出風聲地商戶,悄悄地向曹這邊示好。
就算這些老商賈都不競標,曹也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