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灘殷紅地血跡。曹唬了一跳。
那孩子站起來,渾身剩下,除了沾了土外,並不見傷處,那這血自然是智然身上的了。
智然見那孩子哭得厲害,將他方才掉在地上的半拉火燒撿起來,吹了吹上面沾著地土,送回到那孩子手中。
那孩子接過半拉火燒。看著智然被血滲透地袖子。哭得越發大聲。
孩子地母親原在不遠處地攤子上買春聯,因不識字。正央求著商家給念其中地幾副,沒留意孩子不見了。
待聽到哭聲,她才曉得不對,急衝衝地過來,就見兒子對著個年輕和尚哭。
她忙竄上前來,將兒子護在身後,狐疑地看著智然,問道:“你這大和尚,好生生的為啥欺負小孩子,羞也不羞?”
智然淡淡一笑,不屑辯解。
還是旁邊看熱鬧的行人看不過眼,七嘴八舌,這個道:“這位大嫂,怎麼不曉得好歹?要不是這位師傅幫著,你兒子就要被車撞了。”
那個說:“救了你家小子的性命,還不趕緊磕頭。”
這婦人被說的一愣一愣的,緩過神來,看著地上那攤血,也是駭得不行。她蹲下身來,仔細看了孩子,問了有沒有疼地地方。
見兒子卻是沒傷著,她也就曉得自己方才失禮了,忙要俯身謝智然。
見智然半袖子血跡,這婦人訝然出聲,摸了摸荷包裡辦年貨的兩吊錢,這個“謝”字到了嘴邊,卻是說不出來。
曹看著智然的胳膊,擔心他的傷勢,也懶得理會別人,道:“這是蹭著了?快,咱們找個大夫看看。”說完,想起肇事的馬車來,轉頭向四下裡看去。
因這邊看熱鬧的多了,將馬路給堵住,那馬車也被滯留在此處。
鬧市疾行,誰家的馬車這麼猖狂?
看著一眾侍衛長隨簇擁下的朱輪馬車,曹心裡有些納罕,這是哪個王府的,看著甚是眼熟啊?
他心裡卻是覺得晦氣無比,既是身份有別,看來想要直接給智然討回公道怕是不能了。也不能白吃了這個虧,總要給這人點教訓才行。
正思量著,曹就聽見有人上前俯身道:“曹額駙,我們王爺請曹額駙近前說話。”
果不其然,車裡坐著地是位王爺,卻不曉得是哪個王府的?
曹轉身對魏黑道:“看看就近的醫館,先給小和尚尋個大夫再說。”
魏黑應了,曹對來人道:“請問車上是哪位王爺?”
來人俯身回道:“我們主子是鐵帽子郡王,名諱卻不是我們做奴才的能說的。”
大清朝的鐵帽子王爺有幾位,其中郡王品級的只有平郡王與順承郡王。看來,車裡是順承郡王穆布
怪不得曹瞧著這馬車眼熟,前幾年時疫時,穆布巴乘坐這輛馬車想要闖城門來著,正好被曹遇上。
說話間,曹已經跟著來人,走到馬車前。
穆布巴伸出一隻手,挑了車簾,正目不轉睛地往人群裡看著,連曹到眼跟前也沒有留意到。
曹見穆布巴眯著眼睛,面上神色有些不對勁,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將將地落在智然身上。
這時,就聽到車裡有人說道:“好王爺,這又是瞧上哪個?巴巴地捨不得放眼!”
穆布巴恍若未聞,還巴著脖子望著。一條胳膊已經攀到他肩膀上,就聽有人嗔怪道:“王爺……”
曹在馬車前,想起車裡這位王爺地“赫赫大名”,再聽著這同車男子拿腔捏調地說話,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要起來了。
小和尚生地俊俏,這他是曉得的,卻是也沒想到會被男人給盯上。
之前莊先生私下裡笑談,不能再帶小和尚去前門聽戲,省得鬧出是非,曹還當是玩笑話。如今看來,說不得真遇上什麼不開眼的。
曹的心裡只覺得噁心,卻是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打了個千禮,道:“小的曹給王爺請安了!”
聽到曹的動靜,穆布巴才瞧見他到眼跟前了,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叫人打了車簾,笑著說道:“是小曹啊,這也好陣子沒見你了,怎麼也不往本王府上多轉轉?”
從臘月二十四大朝會至今,不過三、四天,哪裡是好陣子,不過是沒話找話罷了。
曹也虛應了兩句,尋思找個話茬趕緊走人,離這位王爺可是要保持距離才好。
穆布巴同曹寒暄兩句,也有些心不在焉,指了指智然那邊,問道:“本王瞧著,小曹同那位小師傅倒是親近,那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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