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邊陲才太平十多年,康熙可不希望因拉藏汗的貪婪,引起什麼戰爭。雖然對準葛爾臺吉策妄阿喇布坦的狂妄,康熙也很惱火。但是卻沒有干預的意思。
他只是下了旨意。提到拉藏汗“年近六十,自當為其身計”。命駐紮青海之子返回拉薩,省得拉藏汗身邊無人,“豈不孤危”。同時,又好生褒獎了拉藏汗,稱其真心“不但朕知之,即各處人皆知之”。
十六阿哥滔滔不絕地講完,卻是有些說得口渴了,拿起茶盞一飲而盡。
曹在旁聽著,神色卻有些怪異。
那是蒙古人同蒙古人地爭鬥,蒙古各部打架沒什麼,要是都親如一家,那睡不著覺的怕就是康熙了。
甚至在對蒙古各部的安撫時,清廷有目的地重新劃定草場,打壓其中權勢的,扶持權勢弱小的,使得蒙古內部小矛盾不斷。
只是那“倉央嘉措的轉世靈童”,怎麼讓人覺得那麼彆扭。
這轉世麼,就是藏傳佛家的一個說法,認為人死了,會透過輪迴,重新降臨到這世上。
但是,倉央嘉措死了麼?那如今在蒙古阿拉善傳教的是哪個?
不管布達拉宮裡坐床地第二位六世**伊西嘉措是不是真正的靈童,這“倉央嘉措的轉世靈童”的身份,也未必就有西藏那邊認定的那麼真金白銀。
只是不管最後拉藏汗同西藏政教當權者的爭鬥誰勝誰負,倉央嘉措也不可能再“起死復生”,人們需要的不是個經過大起大落地壯年喇嘛,而是需要個幼齡稚子,打小“看顧著”。
十六阿哥放下茶盞,有些好奇,問道:“對了,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你又不是武職,也不在兵部,關心西北局勢做什麼?”
曹指了指書案上沒有遞的請假摺子,道:“前日想要請見遞摺子,剛好碰到理藩院的大人過去陛見,就問上這幾句。瞧這意思,西北真要亂?”
十六阿哥道:“誰曉得呢?西北的蒙古人最是兇悍,如今算下來,已經消停了十多年,保不齊什麼時候他們鬧騰。雖說戶部這些年一直在追繳虧空,但是國庫空靡。要是真動起來,也是難為。”
說完,他自己都笑了,搖搖頭,道:“瞧瞧,被你引的,我這也憂國憂民了,何至於此?上頭有皇阿瑪同諸位哥哥頂著,我還做我的輕省阿哥就是。”
因聽到曹惦記請假。他便對曹道:“想要請休的,再過兩日看看。皇阿瑪可不單單是為西北憂心,還為了一些其他地惱,等他老人家平復平復心氣兒了再說,省得白白受牽連。”
曹點點頭,道:“曉得了,左右還不到時候,也不差這幾日。”
在屋子裡待著無趣,十六阿哥看看天外,天氣晴好,笑著說道:“在屋子裡待著人都要長毛了。走,咱們出去溜溜,活動活動筋骨……”
話音未來,就聽到門外地腳步聲響,有人開口道:“曹爺在麼,我們主子可在?”
卻是趙豐的動靜,十六阿哥笑罵道:“這猴崽子,還知道巴巴兒地出來尋人了,還不快給爺滾進來。”
趙豐雖說不是滾進來地。但是臉上神色卻不好,帶著幾分急死,匆匆給曹打了千見過,隨後對十六阿哥道:“主子,不好了,陶進孝同曹德貴被侍衛處那邊的大人給拘走了!”
這兩人都是十六阿哥身邊的管事太監,在他身邊侍候多年的。
十六阿哥聞言。站起身來,臉色有些難看。不管這奴才聽不聽使喚,但是畢竟是他身邊的人,要是鬧出事來,他面上也不好看。
“侍衛處拘爺的爺,哪位大人去的,可是聖旨?”十六阿哥思量了一回。問道。
趙豐點頭道:“是呢。領侍衛內大臣侯巴渾德手下地人,說是萬歲爺的口諭。拘拿陶進孝同曹德貴,罪名是訛詐。”
趙豐倒豆子似地一口氣說了,曹在旁聽了,想起一事來,前兩日在後山吊死了個官員,是自縊的。聽人傳言,那個官員是賭場的常客,可能是欠下賭資,無力償還,才上吊的。
當然曹同十六阿哥還怕牽出十六阿哥身邊的內侍來,結果案子查來查去,卻是沒有半分動靜,就匆匆結案了。
今天這拘拿,難道同那日的勒索有關?十六阿哥同曹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些疑惑。
就聽趙豐又道:“奴婢怕回不明白,跟那兩位拿人的侍衛大人專程打探了,好像是跟什麼叩閽案有干係。”
“噶禮?怎麼又扯到他家去了!”十六阿哥卻是聽糊塗了,轉身對曹道:“孚若,我要回去瞧瞧了,明兒得空咱們再出去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