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笑著陪坐了一會兒,出了兆佳氏屋子,又仔細問了問幾個兄弟地功課。
因還要回衙門打照面,他沒有多留,吩咐了兄弟們幾句便要出園子。
曹頌打發兩個小的回去,自己親自送哥哥出來,憨笑著問道:哥哥,那鳥。。。。。。”
曹顒見他如此,瞥了他一眼,道:”行了,你就放心吧,已經使人用你嫂子的名字送過去了。。。。。。”
靜惠的丫鬟春兒拿了小米,到廊下喂鳥,就叫老太太屋子裡那隻貓躺在鳥籠子下。春兒實在好笑,自打曹府送來這兩寵鳥,這貓就算是守在這裡了。
不過,走到近前,她卻是唬了一跳,那貓身子硬硬的,已經是斷氣了。。。。。。
第十卷 游龍舞 第四百一十章 驚聞(中)
西城,絨線衚衕,董鄂府,內宅佛堂。
覺羅氏盯著使沈嬤嬤從小廚房翻出的一盒幹蘑菇,面上露出哀色。因她虔心向佛,一月中有大半時間在茹素,各種蘑菇自是素席中不可或缺的菜品。
沈嬤嬤是覺羅氏心腹之人,看著地上已經硬了的死貓,也覺得不對起來。
這盒蘑菇有半斤來重,覺羅氏從中間拿出兩株蘑菇來。雖說顏色都發暗黃,但是一個蘑菇蓋上有鱗片,下面的褶裡汙黃,另外一株是尋常吃的榛菇。
就算是像覺羅氏這樣自幼生在富貴家庭,鮮少親自下廚之人,也能瞧出不對來。長鱗片那株不像是能吃的蘑菇,倒像是毒蘑菇。
再細看那榛菇,也有幾株不對的,根莖烏黑,竟是切過十字花刀。
覺羅氏活了七十多歲,什麼沒見過,什麼沒聽過?老人家只覺得眼睛發黑,險些昏厥過去。
靜惠雖不曉得祖母為何安排人去小廚房取蘑菇,但是也察覺出不對來,心裡說不出的惶恐。
見祖母臉色不對,她忙上前扶住,帶著擔憂道:“祖母?”
覺羅氏直了直身子,拍了拍靜惠的手,神色漸漸凝重下來。她抬起頭,問沈嬤嬤道:“小廚房那邊兒,可使人看起來了?”
沈嬤嬤道:“老太太放心,已經叫老奴的媳婦子帶著人看管住了!”
覺羅氏瞅了瞅眼前的蘑菇,又瞥了一眼地上的死貓,對春兒道:“去,到廊下,把那籠鸚鵡提過來?”
春兒看了自家姑娘一眼,應聲出去取了來。
覺羅氏先拿了長鱗片的那蘑菇掐了點,喂其中一隻鸚鵡,又掐了截黑頸的榛菇喂另外一隻。
因這兩隻鸚鵡是賣鳥的自幼調理出來的,所以並不怕人。歡歡實實地探頭就手吃了。
靜惠站在旁邊,已經明白祖母之用意,臉色駭得青白。沈嬤嬤也手心盡是汗,實不敢相信。在府裡竟會發生這等事。
只有春兒,迷迷瞪瞪的,還不清楚緣故,只當是廚房那邊地僕婦真不小心弄了有毒的蘑菇。她心裡還琢磨著,這隻貓老太太可是養了好幾年的,饒是老太太再仁慈,想來廚房那幾位這一頓板子怕是跑不了的。^^^
萬一頭晌那碗粥羹不是貓吃了。而是老太太自己用了地話,那可……直想到這般光景兒,春兒才省得事情的嚴重,捂著嘴巴,差點唬出聲兒來。
要是老太太沒了,就這般……姑娘可怎麼辦……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吃了黑榛菇的那隻鸚鵡撲通撲通地使勁兒撞籠子,哀鳴了兩聲,倒斃了。
靜惠看著,眼淚已經出來了。站在祖母身後,覺得渾身冰冷。
就是覺羅氏,摸著鳥籠子的手也抖著,心裡頭不知是後怕還是氣憤,抑或是悲哀,竟已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吃了麟片蘑菇的那隻鸚鵡也鬧騰起來,一邊叫著。一邊在籠子裡亂轉。
轉了好一會兒,這隻鸚鵡才倒地,身子一抽一抽地,慢慢地嚥了氣。
覺羅氏沒有說話,只是使勁地捶了捶胸口。搖了搖腦袋,竟是哭也哭不出,罵也罵不出。
靜惠蹲下身子,看了眼地上的鸚鵡,含淚道:“祖母,曹府表嫂有了身孕,至今咱們尚未探望。今日過去探訪可好?”
雖是強忍著心中的懼意。但是看著那死貓與死鳥,靜惠不由地打了寒戰。情急之下。卻想不出她們祖孫該避到何地,便隨口說道。
覺羅氏摸了摸靜惠的頭髮,嘴唇哆嗦了幾下,神色卻漸漸堅定起來,滿是慈愛道:“好孩子,別怕,有祖母呢!”
靜惠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落下。
覺羅氏也紅了眼圈,卻是怒極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