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人在半空,飛過一棵大樹旁邊,居然大樹上一根枯枝突然化做灰色毒蟲,張口咬子過來。
如此這番連著下來,三人雖然靠著本身修行過人,都是各門中出類拔萃的人才,大都有驚無險地渡過了,但也不禁暗暗驚心。
此刻夜色漸深,三人商量了一下,正好找到一塊林間大石,看去倒還平整,三人便落腳到上邊休息。
曾書書小心翼翼走到一邊,凝神戒備,同時將法寶軒轅劍馭起,襯著微光,仔細提防,挑挑揀揀,最後好壞揀了些比較乾的枯枝回來,準備生火。
林驚羽在一連看著看著,突然忍不住苦笑一聲,曾書書聽在耳裡,與他對望一眼,知他心意,不由得也是呵呵笑了出來。
青雲門建派兩千年來,要說揀柴揀得最仔細,最小心謹慎的,一定便是今日的曾書書!
回過頭來,曾書書從懷裡拿出火摺子,但白日一場大雨,這附近木柴都有些潮溼,生了好半天,冒出了許多濃煙,這才點燃了火。
法相向周圍望了一眼,只見森林中黑幕沉沉,沉吟片刻,向林驚羽與曾書書打個招呼,示意他們坐的緊密些,隨後深吸一口氣,口中緩緩頌咒,法寶“輪迴珠”從他手中緩緩祭起。
片刻後,柔和的金色光芒閃爍,擴充套件出去,在外圍形成了一道六尺方圓的金色光環,將三人籠罩其中。
夜色中,他們三人的面色在輪迴珠柔和的光芒下,都被映得有些淡淡金色。林驚羽與曾書書都是名門出身,法相這一手道術自然看得清清楚楚,林驚羽雖然對他心有芥蒂,但也和曾書書一樣,登時都露出驚佩之色。
曾書書微笑道:“法相師兄好法力,佩服,佩服!”
法相微微一笑,道:“這裡毒蟲實在太多,只怕這小小火堆之光,還不足以防禦,有了這‘般若心圈’,今晚我們也不必擔憂尋常的毒物了。”
說罷,他向二人淡淡而笑,目光有意無意地向林驚羽望去,林驚羽看了他一眼,緩緩低下頭,沒說什麼,法相慢慢移回目光,望著二人中間的那個小火堆,火光倒映在他眼中,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著什麼?
這時場中氣氛漸漸安靜下來,三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聽見周圍沉沉夜色、沉沉黑暗之中,突然起了風。
這風聲彷彿嗚咽一般,如久遠前傷心女子獨自哭泣,在林間輕輕飄蕩,掠過樹梢,拂過枝葉。
整座黑暗的森林,在這個漆黑的深夜裡,突然彷彿有了生命一般,敞開了胸懷,讓它的子孫在它無限寬廣的胸口,自由的活躍歌唱。
夜色更深,風過林梢。
火光搖擺不定。
法相閉目打坐,曾書書彷彿也累了,和衣躺在火堆旁邊,似乎已經睡了。只有林驚羽依然坐在火堆的另一側,毫無睡意,目光炯炯,怔怔地望著那燃燒的火焰。
緩緩的,他伸出手去,拿過一根枯枝,“啪”的一聲拗成兩段,輕輕投入火堆之中。
火焰慢慢吞食了枯枝,看去又旺盛了一些。林驚羽忽有所感,向旁邊看去,只見法相不知何時睜開眼睛,默默地望著他。
“林師弟。”似乎顧忌到正在睡覺的曾書書,法相特地放低了聲音,低聲道:“你怎麼還不休息?”
林驚羽收回目光,重新看著面前的火堆,過了一會才淡淡道:“大師你不是也沒有睡嗎?”
法相道:“小僧向來打坐休憩,已成了習慣,倒是林師弟你年紀尚輕,還是要多休息才是。”
林驚羽默默無語,半晌之後,忽然道:“這十年來,我向來很少睡覺。”
法相一皺眉,有些奇怪,道:“為什麼?”
林驚羽眼中倒映著向前燃燒的火焰,一閃一閃,緩緩道:“只要我合上眼睛,就會想起無辜慘死的草廟村鄉親,就會想到如今不幸沉淪魔道的小凡兄弟。”
“啪!”一聲脆響,在幽深的夜裡輕輕迴盪開去。林驚羽把手中的枯枝再次拗斷,然後慢慢投入火堆之中。
夜幕漆黑,黑暗中的森林彷彿在遠方的寂靜裡,無聲地咆哮。
法相默默地望著林驚羽,微弱火光旁的那個年輕人,此刻身影看去彷彿有些孤單,卻又那麼倔強。
半晌,他收回了眼光,望著在自己向前半空中,輕輕沉浮的輪迴珠,忽然道:“你還記掛著張小凡張師弟嗎?”
林驚羽沒有回答,但目光冰冷,向法相望來。
法相眼中有著淡淡傷痛,但聲音還是比較平和,緩緩地道:“這十年來,他入了魔教鬼王宗,如今已經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