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站在一個迷霧森林裡面,看不清路,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迷迷糊糊知道容靳修和陸成灝都在旁邊,就是不知道正確的方向。
此時此刻,果果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陸成灝,忽然說:“超人爸爸,你跟神燈叔叔說話的聲音好像。”
陸成灝揉著果果的小腦袋:“那超人爸爸當你的神燈叔叔,好不好。”
“好!”
果果開心的點頭。
“不好!”隨即立刻又皺著眉頭否定,拼命的搖頭。
陸成灝問:“為什麼不好?”
果果說:“神燈叔叔會魔法,神燈叔叔還會滿足果果一個願望。”
蘇櫻越聽越是聽不下去了,對果果說:“果果,這些都是假的,你不能相信。”
果果撅了撅嘴,吃飯,也不說話了。
蘇櫻只能暗自嘆了一口氣。
這似乎也變成了蘇櫻的心病。
晚餐快要吃完的時候,忽然接到了容靳修的電話。
蘇櫻看著手機上面閃爍的名字,心裡莫名的咯噔一下。
小心的站起來,走到餐廳外面的陽臺才接起。
“在哪兒?”
容靳修近乎冷峻的聲音。
蘇櫻唯唯諾諾的一會兒。
對面的人忽然笑了:“在清潭山吧。”
蘇櫻的手指冰涼,但是聲音還算冷靜:“我想你應該知道。”
“你倒是覺得自
己成天呆在那裡理所當然了。”
“我不想跟你吵,我以後會跟你解釋。”
容靳修的聲音似乎染上了一層慍怒:“解釋,解釋什麼,解釋現在你連孩子都帶過去了,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們一家三口團圓?”
蘇櫻根本不知道容靳修的意思。
只知道容靳修現在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刺,又尖又銳,呵出來的氣都是淬了毒的。
蘇櫻真的不想爭吵。
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夠糟糕了。
她怕再這樣下去自己也控制不住,索性將手機關掉了。
再次進入餐廳的時候,餐廳水晶吊燈的光線刺入她的眼睛,她恨不能要掉眼淚。
果果和小元寶已經吃完。
陸成灝今天的狀態非常好。
沒有發作也沒有疼痛。
周小魚說,如果再熬過兩天,他的嗎啡就可以戒斷了。
而且,他的腿,小魚也在嘗試新的治療方法,似乎初見成效。
這件事情,也許是唯一值得蘇櫻開心的事情。
蘇櫻叫果果和小元寶過來,同陸成灝和小魚告別:“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今天的晚餐,很美味。”
陸成灝淡笑:“你喜歡,明天還這樣做。”
蘇櫻的嘴角扯了一下,最後帶著兩個孩子走了。
啟動車子的時候,忽然起風了,漫山的櫻花瓣隨處飄散,真像是夜幕中的櫻花雨。
果果還將小手伸出窗外,在玻璃上捻了幾瓣櫻花,放在小元寶的掌心裡面:“元寶哥哥,果果送花給你。”
小元寶卻將手縮回去了,清清淡淡的說:“你以後不要叫成灝叔叔超人爸爸了。”
果果說:“為什麼?”
小元寶的語氣平淡的近乎冷漠:“因為你已經有爸爸了,你再叫人家爸爸,我們的爸爸會不高興。”
果果還是不太能理解:“可是爸爸是爸爸,超人爸爸是超人爸爸,果果還有爹爹呢,果果都很愛他們,爸爸為什麼會不高興。”
小元寶看著果果呆頭呆腦的樣子,似乎也懶得解釋,腦袋一歪,靠在車窗上,閉上眼睛,睡覺!
果果也沒生氣,自己撥弄著花瓣,放在腿上一會兒拼成圓形,一會兒拼成方形,最後,又惡作劇似得將幾瓣花瓣貼在她的元寶哥哥的臉頰上,輕輕的吹氣。
看粉紅色的花瓣拂過元寶哥哥長長的睫毛,她覺得好玩極了。
蘇櫻一路上行色匆匆,面色沉重。
她的心裡其實很後悔。
容靳修難得打個電話回來,她應該好好說話的。
其實,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容靳修的脾性蘇櫻多多少少也摸透了一些。
他最是討厭他們在生氣的時候,她不置一詞,不承認也不否認。
若是她還是以往的那個她,必定不能是現在這個樣子。
但是,這些年經歷了太多,也改變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