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張驍就是這種人,只算是個讀過書的人,僅此而已。
張驍的臉龐已經被白晨的話氣的通紅,憤怒的看著白晨。
“你若是不敢比便直說,吳三應該也不會為難你的。”
“比就比,你說比什麼?”
“猜字謎這隻算是逗樂助興的小道,吳三擅於作詩,不如你們便比作詩吧。”
鬥詩,這可是這些書生最喜歡見到的場面。
當雙方誰都不服誰的時候,這種比試便成了他們一決勝負的關鍵。
張驍也是讀過幾年書的,當然知道這種即興的比試有多難。
說的好聽點,張驍這是才疏學淺,說的難聽點,他也有那麼點不學無術。
他的文采。也就只能在這些公子哥或者是江湖中人面前顯擺一下。正要拿到這擂臺上。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龍嘯天,我不會作詩……”
“你不會,我會。”
“只是兩人,未免太無趣了,不如我等也參與其中。”默公子也是不甘寂寞,又或者是吳三搶走了他的第一名,讓他覺得不甘。
“既然默公子都參與了,在下怎能退卻。我也參加。”於公子自告奮勇的說道。
兩人算是這些年輕才俊中的代表人物,他們一參加,立刻讓場面躁動起來。
“既然是鬥詩,自然要應景。”
“我先來。”默公子當仁不讓,自信滿滿的走上前,三步成詩。
皓月當空,夜色呈繁華。
良宵映輝,美景勝紅顏。
華燈初上,長街湧人潮。
望江孤立,都江盡收攬。
默公子向眾人抱拳:“獻醜了。”
眾人默默品味這首詩。這首詩還算工整,字句華美優雅。這也是大部分讀書人作詩的時候,都喜歡用的華麗的片語,不過韻調上略顯急躁,並不完美。
“默兄高才,輪到在下了。”默公子退下後,於公子上前,他思量半餉,眼前一亮。
燈前拭淚試香裘,
市南門外泥中歇。
繁花舊雜萬年枝,
華表半空經霹靂。
這是一首藏頭詩,雖然用詞略顯中庸,不過於公子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出一首藏頭詩,而且押韻上的掌握比之默公子的更佳,立刻引來滿堂喝彩。
吳三此刻已經急得不知所措,求助的看向白晨。
白晨向吳三做了個安心的眼神,默公子與於公子都看向吳三。
吳三按照白晨的指點,向眾人抱拳,然後雙手負背,在人前渡走兩步,終於開口。
去年元夜時,
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
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
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
淚滿春衫袖。
靜,眾人全都用一種驚詫的目光看著吳三。
滿臉的不敢相信,這首詩不論押韻的把握,還是其中的意境,都已經讓人感同身受。
臨興作詩最難的便是這種,融入自己的意境,許多名家都需要經過長時間的琢磨,才能將心中所思所想的意境融入其中。
可是吳三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如此一首絕佳上作,不由得讓眾人側目相看。
“好!好詩!”眾人立刻大聲喝彩,毫不吝嗇溢於言表的讚美。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作出這種詩!”張驍此刻已經顏面無存,吳三不但把他的風頭全搶了,先前嘲諷吳三的言詞,此刻卻像是在狠狠的抽自己的臉。
黃依依站在閣樓上,眼中露出幾分疑惑。
她看人的本事不小,第一眼看到吳三的時候,便看出此人的心性如何。
吳三沒有一點點讀書人應該有的灑脫或者豪放,再看他手中的老繭,虎口處沒有一點長期執筆的繭,反而是手背關節處老繭厚實,這種人怎麼可能做出如此上佳之作。
黃依依的目光又落在白晨的身上,白晨也在這時候抬起頭看向黃依依,臉上露出幾分意味深長的笑容。
黃依依更加肯定,這其中必然是白晨暗中搞鬼。
雖然她也不知道,白晨到底是用什麼手段做到的。
可是除了白晨之外,她實在想不出來,這世道上有誰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作出如此絕佳之作。
翠兒已經滿臉的痴呆,她不敢相信的看著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