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吃辛辣的東西。”
“哦。”剛說完,她突然像是跳了起來,跑到廚房,林綽跟在她身後,她開啟鍋蓋,把那紗布包撈了出來。
“怎麼了?”
“我放了山楂。”她解開紗布包,燙得不住縮手,裡面的烏梅乾、山楂和甘草、金桂散開來,“這鍋不要了,回頭不放山楂重新做。”
桌面上攤開的書頁上,正清清楚楚寫著一行字,“山楂,又稱堂株,活血化瘀,消積破氣,不利胎孕,易引流產,孕夫忌食。”
***
下了兩天的雨,這天清晨,淅淅瀝瀝的雨聲歇去,天朗氣清,空氣中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被洗刷過的嫩葉綠得流油,林綽站在後院,凌霄花已經長出了花苞,葡萄架上停著兩隻又長大了一圈的白肩雕。
“不許乾重活,也不許自己一個人出門。”
“嗯,我知道。”他點頭,梅朔帶著洗淨的衣服出門,吸著清爽的空氣,精神也為之一振。
書上說孕夫的情緒不穩定,她倒是沒有發現,至少他還是乖乖的,好好的。
“大夫,我還衣服來了。”她踏進醫館,卻沒有見到一個來看診的病人,只有兩個年齡相近的中年女子,還都認識。
“梅三少。”水啟源奇怪道,轉頭看著身邊的妹妹,“你的意思是那半個玉鐲是她掉下的?”
梅朔眯起了眼,“半個玉鐲?”
“這是你的?”
梅朔伸手要去拿,水承源縮了手沒讓她拿到,“你哪裡得來的,還有半個呢?”
“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們?”
水啟源和水承源對視了一眼,嘆了口氣,“坐吧,我慢慢從頭告訴你。”
***
整整三個月的牢獄之災,林源出牢房的時候,第一次發現這日光刺得人眼睛發疼,她躬身從鐵柵門出去,才走沒幾步,就被一個雙手抱胸的女子攔住。
她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婆母大人,你說我們怎麼老是在這個地方遇上?還真是有緣是不是?”
“怎麼是你?”她扭身就想要離開,梅朔擋在她身前,“請你去吃頓飯怎麼樣?”
“你會這麼好心?”
“就去那家說你吃霸王餐害你被押回衙門的好了。”
“我沒有吃霸王餐,我只是錢袋被人偷了。”她怒道。
“偷了,哦,所以現在我請你。”梅朔點頭,“雖然我們簽了兩清的契約,不過你怎麼說總是小綽兒的孃親,我請你吃飯也天經地義,你說是不是?”
林源歪了嘴唇,“好,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客氣。”
兩人上了酒樓,二樓沿街的視窗擺著一排桌子,邊上是半人高的闌干,上方的屋簷蓋下來,正好不擋視線,梅朔挑了張坐下,招呼小二上菜,靠扶梯的地方有一圈人圍著拉胡琴唱曲,對街好巧不巧,正是一處勾欄。
先送上來的是一壺酒,梅朔滿了杯敬她,然後就著下酒的小菜,一杯杯地灌她。“嘿,你到底打得什麼主意?”林源微微湊近了身子,一手指著她的鼻子,“有事求我?”
“求你?我好像沒什麼事要求你,不過想問你件事。”
“問什麼?”
“你和小綽兒的爹,就是你正君,是怎麼認識的?”梅朔替她又滿了杯,發現她的視線一直在對面的勾欄。
“我們怎麼認識的?那關你什麼事?”
“好奇,問問。”酒壺空了,她招手讓小二換過,林源臉上開始泛紅,打了個酒嗝,伸出一隻手指,“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跟你講,他就已經不守夫道。”
“什麼?”
“他肚子裡已經懷了孕。”
“是,林影?”
“我像是這種會替人養孩子的白痴嗎?”她翻了個白眼,“那孩子,早掉了。”她癱下趴在桌上,“是我救了他一條命,還給他住的地方。”
“所以,他算是為了報你的恩,以身相許?”
“哼。”林源發出一聲冷哼,“老孃看他長得好看,脾氣又好,才勉強娶了他,不然你覺得他一隻破鞋誰會肯要?”
“真的?”
“廢話,當然是真的,難道我還花心思甜言蜜語哄得他嫁我?”她瞪起眼,梅朔自己舉起酒杯,滿臉恍然,“哦,原來是這樣,我說呢,看來你以前也很會哄人嘛,居然能騙得他嫁了你。”
“那當然。”她神志有些不清,搖晃著頭,“想當年,老孃也是風流倜儻,花前月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