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了一聲,懶懶的問:“什麼時辰了?”
“辰時都快過了。”招弟輕笑道,小姐睡懶覺也是件稀罕事。
阿語頓時清醒過來,揉著眼睛:“已經這麼遲了?”
“是呢!夫人已經用過早點了,本想早點叫小姐起來的,夫人說,小姐昨兒個辛苦了,就不要吵您了,讓您多睡一會兒。”招弟說道。
哦……阿語安下心來,說:“我今兒個還真覺得乏,渾身無力。”
招弟一驚,掀了簾子,探身進來:“小姐不舒服嗎?”
阿語琢磨著,今天委實是起不來了,還不如就著孃的話,說自己病了,娘要著急她也沒辦法,顧不上了,阿語便點了點頭。
招弟忙不迭的跑了出去,須臾,娘和元香就匆匆趕來過來。
“阿語,哪兒不舒服?”俞氏緊張的摸摸阿語的額頭。
阿語勉力一笑:“娘,沒什麼,可能昨兒個累著了,今天身上酸的很。”
俞氏薄嗔道:“都說了讓你別去,你非去不可……”
“娘,我躺會兒就沒事了。”阿語打斷了孃的嘮叨。
俞氏看阿語神情懨懨,也就不忍心再說她的不是,轉而跟元香說:“你讓李叔趕緊去請個大夫來給小姐瞧瞧。”
“娘……真的不用了,我歇歇就好,我一想到要看大夫,就更不舒服了。”阿語深感頭疼,早知道會是這樣。
俞氏認真道:“不舒服就得看大夫,哪能諱疾忌醫呢!萬一小病拖成大病那還了得?”
元香在一旁附和著:“小姐,還是請個大夫來這樣,夫人才能安心。”
阿語沒轍了,只好由著她們去。
趁著沒人的時候,阿語偷偷喝了幾口空間露水,提提神,免得待會兒大夫來時看她一臉菜色,亂七八糟的開一大堆藥來。
好在,這安文縣沒有貨真價實,醫術高明的大夫,說穿了不過是個赤腳醫生,純粹是混飯吃的,阿語怎麼說他就怎麼診,只開了些安神養氣的補藥來。
俞氏聽了大夫的話方才安心,讓李叔跟著去抓藥。
因為阿語不舒服,俞氏就把房裡的針黹活搬到阿語房裡來做,好方便照看阿語。阿語很愁苦,娘要是提出晚上也要守在這裡,她豈不是沒機會進空間?
蔣靜和東哥兒也來看阿語,兩人的神情頗有些自責的樣子,畢竟阿語是跟著他們出去的,回來竟是病倒了。
阿語少不得又跟他們說笑幾句,以證明自己沒什麼大礙,心裡實在是鬱悶,這個樣子,她哪能好好休息?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日,到了晚上,阿語果然聽見娘在跟元香說:“你去把我的被褥搬過來,今夜我要守著小姐。”
“娘……”阿語急聲喚道。
俞氏回頭,溫婉笑著走了過來:“阿語,叫娘何事?”
“娘,晚上您就別看著我了,老實說,今天你們都在我房裡轉悠,我被你們轉的頭暈,想好好休息都不能夠,我喜歡安安靜靜的,有招弟看著我就行了,招弟做事很用心的。”阿語情急之下只好實話實說了。
俞氏聞言很是無措,她盡心盡力的照顧阿語,沒想到卻是讓阿語更加不舒服。
看娘受傷的表情,阿語又於心不忍,便軟聲道:“娘,我真沒什麼,大夫都說了,只需好好休息,養養神就可以了。”
俞氏悵然嘆了口氣:“元香,還是不用搬了。”
是夜,阿語又來到空間,白離已經早早守候。將她帶至暢意居,便開始給她運功療傷,自從走火入魔後,只有白離渡真氣給她的時候,整個人才是清爽的,舒服的。
出了一身的汗,再泡一個綠喬專門為她研製的草藥浴,泡著溫和的泉水,聞著淡淡的藥香,看著滿室氤氳的霧氣,阿語的眼皮不覺的沉重起來,坐在浴桶裡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極沉,是沉在夢裡無法醒來的那種,夢見很多人擠著她往一個地方湧,她拼命想擠出來,可是怎麼也無法擺脫一層又一層的人牆,只好隨波逐流,終於大家停止了腳步,耳邊盡是喧鬧聲,卻聽不清大家在說什麼,她昂著頭,看見中央一個木頭搭的臺子上,烏壓壓的跪綁著一地的人,後脖子上還插了塊高高的牌子,上面用硃紅筆寫著醒目的一個斬字,她定睛想看清楚那些都是什麼人,可就是看不清楚。
隨著三聲鼓響,一片刀光起,霎時血光如霧,一顆人頭咕嚕咕嚕的滾了過來,一直滾到她的腳下,她低頭去看,是三伯父,她倉惶的捂住了眼,告訴自己這是夢,不是真的,等她放開捂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