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見?”
段增終於被嚇住了,表情僵硬地回頭看了看院子裡正談話的施和霖和蘇婉娘,也低聲說:“你怎麼知道的?”
沈汶一笑:“猜的。”
段增看著這個小女孩,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小聲問:“你不覺得我是妖怪嗎?”
沈汶驚詫地說:“當然不是,你是仙人呀!”
段增差點哭了,看著沈汶說:“真的?!”
沈汶快速點頭:“只有仙人才會看到。”
能透視人體,後世所謂的特異功能,其實就是人腦中的一處訊號頻率比常人快而已。有人生來就有,有人經過後天的習練也可以達到。沈汶自己就能,當然不會說是妖怪。
段增抬頭道:“我就知道我活下來不是因為我的命硬剋死了所有的人,是因為我是天上下來的神醫!”
沈汶再次鼓勵:“對!你是神醫!”她又小聲問:“你說家人就是仇人,難道殺了你父母的人是家裡的人?”
段增看著院牆說:“我祖父是名醫,手到病除,我父親是最小的兒子,也是從小就成名了……”
沈汶突然了悟:“你父親的兄長們卻不能!”只有段增的父親繼承了天賦,而其他人卻沒有……
段增面孔扭曲:“我父親是幼子,比他們小很多。他們不想讓他當家主,還有那些田產和藥店……”
沈汶理解了段增為何這麼堅定地要給四皇子治腿,他自己的情形激起了他對皇家內鬥的憤怒,想治好四皇子,就如同給自己出了口氣一樣。
院子裡,蘇婉娘遠遠看著在牆角嘀咕的兩個半大孩子,低聲問施和霖:“這位小郎中甚是有趣,施郎中是怎麼撿到他的?”
施和霖也小聲回答:“我有一年去南邊收藥材,在一個大城外的村邊看到他。他像個泥鰍一樣,當時正在拔草吃,可他拔的是可以吃的草藥,我就讓他過來,問他家在哪裡,他說沒有,父母都死了,我就帶著他回來了。你說,我一輩子也沒往南邊去幾次,偶爾一次就撿了個寶貝回來,我的福分匪淺哪……”他捻鬚感慨。
蘇婉娘想到兩個人的爭吵:“寶貝?你們兩個吵的那麼厲害……”
施和霖怕段增聽見,壓低了聲音說:“那孩子是天才,藥材不知道名字,卻知道藥性。我只教了他兩年的藥理和經絡,他七八歲起,什麼病讓他看一眼,八九不離十。什麼病都敢治不說,拿起針來就敢扎人,一刺一個準兒。還敢用險藥,只是用藥的計量方面要指點些。我就是用‘師傅’的名頭壓著他,逼著他和我在一起,我也好學點他用藥的方式。他總想著要離開我,走遍天下去行醫,我現在還能攔攔他,可過幾年,他長大了,肯定就會真的走了……”他突然有些哽咽,又說道:“我只能自稱他師傅這幾年,以後可不敢說是他師傅的,免得人們說我無恥……”
蘇婉娘看著施和霖說:“郎中是個好人。”
施和霖笑了:“誰不是好人呢?小娘子也是好人……”
他們聊完了,施和霖和段增走了,蘇婉娘去叫了那個僱的婦人來,然後與沈汶一起回了侯府。
沈汶讓蘇婉娘有時間去打聽江南有沒有著名的傳世醫家,問問有沒有被滅了滿門的。蘇婉娘知道沈汶事無鉅細都會留意,就都記下了。
沈卓和沈湘到了晚餐時才回了府。沈卓鼻青臉腫,一副被暴揍了一頓的樣子,沈湘臉上也好幾道子紅印子。晚餐席上面對著老夫人探尋的眼神,兩個人只說到城外騎馬,進了灌木叢,沈卓被摔著了,沈湘被樹枝劃了幾下。
飯後,出了大廳,見沈毅他們和沈卓一起走,沈汶追上沈湘,挽了沈湘的胳膊小聲問:“是怎麼回事呀?”
沈湘看著小個子的妹妹說道:“你回去睡覺,別管閒事!”
沈汶用甜膩的語氣耍賴道:“你不跟我說,我可不讓婉娘姐姐去找你玩了。”
沈湘想到還得和蘇婉娘研究四皇子的事,只好無奈地小聲說:“三哥要跟三皇子比摔跤,三皇子正氣不順,這不在找死嗎?自然被三皇子打得半死,我只得去勸架……也被抓了幾下。”她臉紅了。
沈湘可不能告訴沈汶,她見三皇子把沈卓按在地上亂打時,過去使勁抱住三皇子的臂膀,他怎麼甩也不放手。結果三皇子一把推到她的胸上……三皇子一愣神兒,被沈卓順勢反撲,掙脫了,反而把三皇子翻到在地。三皇子只好重新與沈卓翻滾揪打,不久,沈卓又處下風,沈湘只好再次去攔阻三皇子對沈卓飽以老拳……
那三皇子臨走時,沒說一句道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