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憤地說:“可他現在還不是!”
錢氏無奈了:“老夫人讓夫人‘看著辦’就是這個意思,最後還是得夫人拿主意。”
楊氏在憤怒、不甘和對孩子的擔心中,左右搖擺,遊移不定,最後還是決定和大兒子談談,又想說服他帶著弟弟們出府,又想聽聽他有什麼不同的建議。沈毅畢竟是十七歲的大人了,明年就要成婚,平時總自己拿主意。
沈毅對楊氏讓他出去的建議斷然拒絕:“母親,此事不可。我帶了弟弟們在大妹妹的生日時離府,五公主又正好由三皇子陪著來給大妹妹祝壽,誰看不出來是為了何事?鎮北侯府如果如此行事,日後我們怎麼能在人前直腰?”
楊氏心說這倒是與老夫人同出一轍,自己雖然同意這種觀點,可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還是違心地問:“我兒能不能想出即能保住侯府的臉面,又能不與三皇子交厚的方法?”
沈毅悶悶地說:“母親容我再想想,現在還沒有。”可聽那個意思,他根本就沒打算想。
知道了公主要來,府裡怎麼也得準備一下。向幾個平常還算說得上話的人家發了帖子,定了宴席,僱了管絃。正是七月盛夏,在小湖邊的涼亭擺放了席子和竹椅,給女孩子們佈置了換衣更衣或者休息的小偏廳。
到了沈湘生日那天,沈毅的方法也沒拿出來。而前幾日,楊氏委婉地問沈湘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這個生日就別過了,也讓沈湘拒絕了,還一個勁兒地問楊氏怎麼了。
楊氏從早上一起來,就覺得心口發悶,有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可是想到要到大廳裡去見來請安的孩子們,只得強打了精神梳洗裝扮。她現在就是真的不舒服也不能說出來,免得侯府上下老老小小的都會覺得她在裝病,日後誰都看不起她。
夏日的早上,空氣裡已經有了一絲熱意。
楊氏走入大廳,步履沉重,後背有點出汗。屋子裡,幾個孩子站起來,對她行禮。沈毅穿了一身白色夏衫,腰紮了一條淺綠色玉帶,顯得挺拔英俊,毫無畏懼。這是她為之驕傲的長子,楊氏鼻子一酸,忙抿了嘴角,做出笑臉,轉眼看沈湘。沈湘就是生日這天,也是一身短打扮,她喜歡的淡紅色衣褲,頭上插了支雕著蓮花的金釵。
楊氏笑著說:“今天是湘兒的生日,大家都好好玩玩。”說完,竟然想不起還該講什麼。門外老夫人走了進來,眾人都道了早安。
老夫人看著卻是情緒很高的樣子,坐下後說:“我可一直等著個熱鬧事兒呢,聽說請的那些管絃,在京城裡是很好的。”
楊氏忙說:“是,我給了她們單子,她們說隨時都可以點,娘有什麼要聽的曲兒,讓人告訴她們就行。”
老夫人揮手道:“只要是喜慶的,都好聽。”
楊氏嗔道:“喜慶的都是敲鑼打鼓的,這大夏天的,娘也不嫌吵。”
老夫人笑著說:“我老了,聽不清了,吵也是吵你們。”
大家都笑了,楊氏讓人上了早飯,與孩子們一起吃飯。
沈汶記得前世此時五公主也來給沈湘過生日了,而三皇子自然也一起來,還和幾個哥哥在習武場裡比劃了幾下。可那時自己正在跟母親鬧彆扭,因為自己的生日就在一個多月之後,但母親卻說自己還小,不給自己過了。那時自己根本不知道侯府是否對自身的危機有過感覺,是不是有意接待了五公主和三皇子,可這次她清楚地知道老夫人和楊氏以及沈毅都是有意選擇了驕傲,而不是妥協。
早飯中,老夫人如往常一樣高興,坐在沈汶一邊,總給沈汶夾吃的,告訴沈汶多吃點,而楊氏的臉色時常露出憂慮。沈毅板著臉,沉默不語,沈堅笑咪咪地,沈卓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沈湘也許有些激動,臉紅紅的,吃的不多。
飯後,楊氏又囑咐了幾句,聲音有些啞,像是沒力氣。沈汶閉眼,在意識裡看楊氏不過是肝氣鬱結,大概是這些日子焦慮過度。藉著告別,就跑上去,縮在楊氏的懷裡,對她一通揉搓,暗地裡用意識力為她梳理了下過中焦的經脈,然後才笑著與沈湘走了。
楊氏長出了口氣,覺得心頭大爽,不禁笑著對老夫人說:“汶兒這麼一鬧,我倒是舒服很多。”
老夫人也笑著說:“汶兒是個貼心的孩子,又溫順,又懂事,日後不知道誰會得了這個福氣。”
楊氏剛好了的心緒又黯淡下來,低聲說:“她的生日就是一個月之後了,這次肯定沒法辦。”萬一來的人說什麼,不更堵氣?
老夫人嘆氣:“好好地給她做幾件衣服,打幾件好首飾,告訴她等她長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