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嘟囔著:“就是,那幾個公子,一個個的,沒才沒幹,長得也不好看……”
賈靜妃喘著氣:“你要是嫁過去,若是……萬一……你哥哥……你就還能有命……”
四公主睜大眼睛:“您說什麼!哥哥是太子呀!日後還會當皇帝呢。現在除了他,三皇兄根本不理朝政,四皇兄是個瘸子,日後除了哥哥,誰能當皇帝?”
賈靜妃平緩了半天,才穩定了氣息:“你兄長……”她躊躇半天,還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只合目嘆息道:“你聽為孃的,我這是……為了你好。”
四公主不滿地扁嘴:“母親是不是糊塗了?要是為了我好,就該動用母親這麼多年建立起來的勢力,給我找個非富即貴的人家,比如平遠侯府……”她忙停下。
賈靜妃再次努力睜眼,拼命地嚴厲道:“你還……還沒死心?平遠侯……那不是……你能招惹的人……連你父皇……都不能小看他……”
四公主回答:“他再大,不也是個臣子?還敢造反不成?!娶個公主是他們府的福分!”
賈靜妃咳起來,用手帕捂著嘴,將一口吐出的液體完全藏在深色的帕中,擦乾了嘴唇,才把手帕移開。
四公主把桌子上的一杯茶端給賈靜妃,賈靜妃就著四公主的手喝了,緩了口氣,躺回枕上,閉著眼無力地說:“你就當是孝順父母,聽我的話,行不行?為娘……求你了……”
她等了好久,沒聽見四公主回答,勉力睜開眼睛,四公主皺著眉,一臉不快。
賈靜妃心中恐懼,顫抖著手伸向四公主:“女兒!你怎麼能……不聽孃的話?”
四公主的脾氣從小就是固執火爆,從來沒有受到過內外的約束。母親以前身著皇后盛裝,坐在雕著鳳凰的高椅上說的話她還能聽。可是現在母親如此病弱,看著這麼無能,腦子想必也是糊塗了。被母親苦情相逼,四公主實在摟不住火兒了,猛地站起來:“母親一點也不為我想想!那個賤人生的五公主都想嫁給平遠侯的長公子,我怎麼就不能?她怎麼就不怕嫁過去會有事?她還沒有個太子哥哥呢!娘一心想讓我嫁個平庸無能的丈夫,這是什麼意思?!我這輩子怎麼見人?我還不如死了呢!”說完轉身就走,都沒有行禮告別。
賈靜妃看著四公主的背影胸中驟然疼痛,如被攪爛了一般。她躺在床上,半天不敢動,呼吸都是輕輕的。等疼痛過去了,她才知道自己流淚了,可淚水已經冷了,鬢邊覺得涼颼颼的。?
☆、豔驚
? 皇宮裡另外一個心情黯淡地過了新年的是四皇子。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過蘇婉娘了。沈堅離開了小半年了,他才從小道訊息裡得知,三皇子送沈堅去城外時,沈大小姐其實也在隊伍裡!四皇子強烈地暗羨!
年前兩個人一起去見先生時,四皇子言語裡拐彎抹角打聽三皇子此行的過程,發現三皇子根本沒有接近同去送行的沈湘。
四皇子私以為三皇子實在太愚鈍了!要是自己也能騎馬出去,心儀的人就在隊伍裡,怎麼著也得湊上去給個東西什麼的,哪怕是被拒絕了,也算是搭上話了。
難怪半年前三皇子有段時間心不在焉的,經常被先生訓誡,那時四皇子還擔心是因為自己替三皇子寫的策論不過關,讓先生髮了脾氣。於是四皇子竭力遍覽群書,鑽研經典,務求寫出眼界宏遠的策論,以減輕三皇子所受的責難。現在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四皇子一點都不同情他了,真可惜了自己那時的心血。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到了正月十五。過去,四皇子可是在元宵節的燈街上總見到蘇婉孃的,今年,他也同樣地期待著。
元宵節早上一起來,四皇子就從幾十件衣服裡挑好了晚上穿的服裝——特別雅緻,特別高尚!天沒黑,四皇子就上了馬車,到燈市街上等著去了。
……
沈汶一連幾個月在夜裡來回跑,覺得實在累。好不容易過年了,什麼都不用幹,天天名符其實地在家裡犯懶。
可一轉眼,年就過了,日子到了元宵節。沈汶不想出去,但是想讓蘇婉娘跟著沈湘她們出去玩玩,蘇婉娘平常能出幾次門?算是散散心。
所以一大早,蘇婉娘為沈汶梳妝時,沈汶說:“你跟著我姐姐她們去看看燈,我自己在家就是了。”
蘇婉娘心中也想到了四皇子,多少期待著在燈街上能遇到,笑著咬了下嘴唇,有些遲疑地說:“小姐……也……一起去吧……”
沈汶閉眼感觸了下週圍,沒有人,才低聲說:“我可不想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