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多少次了,你就別總這麼表忠心說好話了!”
文士一笑:“這不是從小被我爹逼著練出來的嗎?已經習慣了。”
平遠侯又嘆氣:“你爹也是死心眼!你現在想回去嗎?”
文士搖頭說:“我從十一歲時就追隨將軍,這麼多年了,已有家小,跟著將軍就覺得心安,回去也不習慣了。”
平遠侯點頭,又說道:“他幫著他們去做事,大郎你是知道的,可他有個弟弟……堂弟吧,那小子脾氣暴躁,但心地不壞,你平時別和他計較,還要指點他一些。”
文士忙應道:“將軍放心,末將必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平遠侯出聲笑起來:“沒事,你跟他打架對罵都沒關係,就是不要在心裡記恨他。”
文士真心行禮道:“將軍待子遠恩重如山……”
平遠侯擺手:“行了行了!你好久不見,又跟我生疏了,讓他們擺飯,我把你灌醉了,你就不說這些廢話了!”
文士有些不好意思地又行禮:“多謝將軍寬待。”
平遠侯無奈地嘆氣。
張允銘和張允錚兩個人與沈堅沈卓大吃了一頓,高高興興地回府,一進門,就有人說讓他們去侯爺的書房。
以為侯爺又來詰難他們了,兩個人提著口氣到了書房,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面的哈哈笑聲。
哥倆兒個進去,見平遠侯和一個文士打扮的人正守著一桌狼藉,笑呵呵地看向他們。
張允銘忙行禮道:“見過宋夫子!”
張允錚也跟著行禮,平遠侯對張允錚說:“這是你哥的啟蒙夫子,宋遙,宋子遠,你可隨你哥稱他聲宋夫子。”
張允錚腦子裡嗡地一聲,嘴半張開,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宋遙——他在天眼中背下的名單,此時突然浮現出來,他眨著眼背誦道:“宋遙?城東,柳園。李貴,城東,李家豆坊。關孚,城西,羅家巷,盡頭倒數第三門。張信,城南,紅袖樓夥計……”
平遠侯與宋遙對視了一眼,平遠侯嚴厲地看張允錚:“你怎麼知道這些人住的地方?!”這都是他精心安排的棋子,不到必需之時,決不啟用。這些年都不聯絡,以免被人發現。現在是要保護自己的寶貝兒子,才叫了一個人過來。怎麼張允錚一下就叫破了他的藏身之處?其他的人他都沒有動用,誰都不可能知道。
張允錚結巴著:“是……是……”
張允銘打斷說:“是那個人說的!”
張允錚沉默了。
平遠侯轉動著玉球,緊緊地盯著張允錚,半晌後,淡淡地說:“你難道也學會撒謊了?”
張允錚立刻惱了:“我才不撒謊!”他從小看張允銘謊話連篇,要與張允銘不同,就不撒謊。
平遠侯眯著眼睛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人的?別說是那個人告訴的!這些人的住址天底下只有我知道。若是我真如你哥哥所說,帶兵北征,這些人與我同去了,就是能未卜先知的人,也不會知道這些人住的地方!”
張允錚其實心中渴望家人的承認,就說道:“那人給我開了片刻天眼,我說的人都沒有隨爹上戰場,他們是爹給我留下的人。爹在出徵前,讓我背下了一份名單,就是這些名字。”
平遠侯不可置信地看張允錚,心中震撼。他思慮深遠,早就看出皇上對他不放心,才放手軍權,可留下了保命的力量。雖然被張允銘用一個神秘之人的語言說動了心,但是總還留著一層半信半疑的理智。他不排除有個想幫著鎮北侯戰勝太子的陰謀家編出這麼一套說頭來將他拉下水的可能,他不願太投入,要先仔細觀察一番。可張允錚說出了這些人的名字,許多正是那天夜裡他反覆考慮要介紹給兒子們的人,他們既要能幹,又要忠心,還不能欺負自己年輕的兒子,當時自己定下了人,就把名單燒了,可謂天知地知,除了自己誰也不會知。至於日後沒有帶他們上戰場,自己都不知道。但現在張允錚就這麼張嘴說出來了,實在太詭異了!
見平遠侯盯著張允錚沉思不語,宋遙低聲說:“將軍,的確是有天眼之說。聽說是第三隻眼,在兩眉之間,若是開了,能見過去未來,前世身後之事啊。人還說,必須是至誠純粹之人才能有此奇遇,他們信任別人,所以能被引領。”
平遠侯問張允錚道:“你得了這份名單後如何了?”
張允錚看張允銘,張允銘無奈地聳了下肩,說道:“你說吧,他不信也沒辦法。”
平遠侯皺眉說:“什麼叫我不信也沒辦法?!就因為這你就不告訴我了嗎?!我是